青年天生肤质好,细腻光滑,现在高温烧着掌心,让昼衡忍不住多磨蹭了两下。
昼衡坐在床边,看了眼温度计上的水银线,说:“等好了之后再去吧。”
“嗯……只能这样。”萧起没什么力气,往被子里潜了潜,嘴里翻腾着咕哝。
昼衡还坐在那儿,以一种打量探究的眼神盯着萧起。
萧起后知后觉,被看得奇怪,往被子里埋了埋,问:“怎么了?”
昼衡慢慢朝萧起的方向靠过去,过程中一直对着萧起的视线。
萧起把紧张局促都写脸上了,捉紧被子,问:“干嘛?”
直到两人鼻尖几乎对着鼻尖了,昼衡才停下,他细眯了下眼,道:“体质差哦?”
萧起耳朵都烫红了,结巴道:“也……也不是吧,我通灵的,身体极限了,没办法,平时体质不这样。”
“平时运动吗?”
“……不经常。”
四处跑来跑去捉鬼就够累了,不会特意想着去运动。
“体力行吗?”
“应该行。”
“耐力呢?”
“不算差吧……等等,男神,你到底想问什么?”
萧起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昼衡是不是有什么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他,需要考察他的体质、体力和耐力。
昼衡却微微眯着眼笑了,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有机会跟我切磋一下,不行的话就跟着我运动。”
萧起想了半秒,问:“怎么切磋?”
昼衡抬手弹了下萧起的额,力道轻得暧昧:“先好好养病,到时候再告诉你。”
昼衡走了,细心地带上门,好让萧起睡觉。
萧起无意识摸了摸额头,连眼尾都漫上了淡粉色。
他不知是高温烧得他晕,还是昼衡那一下把他弹晕了。
***
萧起的烧当天就退了,又休养了一天,他背上书包上学去了,主要是再不去,班主任又要催到家长那儿去。
萧起又不想见萧建安。
今早出门前,昼衡有些欲言又止,说:“还去学校?我以为你……”
萧起不明所以地看他。
昼衡静默片刻,最后摇摇头,把萧起送到门口,道:“没什么。”
却在临走前,拉了下他的手,轻声说:
“你做自己的样子,很耀眼……”
萧起一整个早上都在想昼衡最后那话什么意思,想得脑壳都有点疼了,也没想明白。
现在是十二月,天气在某一天骤降许多,窗外梧桐树的叶子都落得差不多,光秃秃的。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说着函数,萧起分了一半的脑子在听,另一半在放空发呆。
他趴在桌上,看着外面苍凉的景,却在突然间的某一刻,觉得无所适从。
日复一日听着相同的课程,看着窗外的梧桐落叶、发芽、葱郁、落叶,时间就在这毫无意义的消磨中滑走了。
明明……外面的世界正在发生许多或新奇或怪异的事件,他却什么都看不到。
明明他能有更多的时间去追查工艺师的身份,可他却为了向萧建安复仇,不露破绽,只好日复一日地坐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
到底是他在消磨生活,还是这样的生活在消解他?
萧起看着窗外,渐渐坐正身体,在思绪的一片迷雾中,隐约想到了“改变”这个词。
今天的时间似乎尤其难熬。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铃响,萧起拎起书包就走。
萧起走在路上,在校服外还披了件灰蓝与白色相拼的冲锋衣,昼衡给买的。
因为萧起几乎不回萧宅,也不想回,所以很多过冬的衣服都拿不过来。
他目前还没反应过来,眼下的状态跟被包养没什么区别。
萧起抬起头看了眼,今天的天冻得发白,干净似瓦璃,他吸了口冷空气,冰凉,却清爽,一扫之前疲软焦灼的状态。
不过萧起忘了自己还感冒,嗓子在冷风中发痒,没忍住,握拳靠在唇边咳了两声,又乖乖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到直贴下颌的位置。
这时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
萧起拿起来一看,是昼衡。
【heng:放学了吗?】
萧起停下脚步,暂时立在人行道上回昼衡。
【祸起萧墙:刚出来。】
【heng:抱歉今天不能去接你,处理点《疯言》的后续问题。】
【祸起萧墙:没事,你忙你的。】
正要放好手机,萧起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又捧起手机。
【祸起萧墙:吃饭了吗?】
【heng:没有呢。】
【祸起萧墙:在公司吃?】
【heng:回去吃,今天助理不在,忘了订餐厅位置,外卖平台上的那些我又吃不惯。】
萧起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