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去死吧。”风烨捏紧了拳头,杀意一层层从眼底翻出来,君越只觉得全身一麻,然后晕了过去。
君越没想到他还能醒过来,他的手指动了动,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他拿起来放到眼前,是风烨身上那块青色的玉佩。
顺着光,玉佩上面有两行小字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风烨在如豆的灯光下,用刻刀刻完这两行字,然后把玉佩放在了君越的手边,他用手撸了一把君越的头发,轻轻笑了笑,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和君越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常常会笑,他凑到君越耳边,“你说的好像谁不敢为谁去死一样。”
他替君越把被角掖好,然后出了南海,见到了守在海边的女娲。
女娲见到他,有些意外,又有些理所当然,“走吧。”
那一场炼石之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直到最后一丝火星灭了,君越才苏醒过来。
他跪在女娲门外,谁劝都不肯走。
门开了,女娲走出来,站在他面前,雪白的裙角飘飘荡荡。
“你不是女娲吗?你不是神吗?”君越抬起头,眼角通红,声音嘶哑,“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为什么,为什么要夺走风烨呢?”
女娲依然是个孩童的模样,但是她头上垂下来的头发丝丝皆白,她抱着一个瓷坛看着君越对着她破口大骂,风度尽失。
半晌,她把瓷坛放下,“这是风烨的骨灰,你拿回去吧。”
君越抱着瓷坛往回走,他下了一个决定。
然后女娲叫住了他,“风烨死前最后一句话是让你好好活下去,他说,他转世以后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君越抱着瓷坛的身影僵住了,然后双肩颤抖了起来,女娲叹了口气,她抬起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应龙一哭,万物同悲。
君越回到南海后不久,听说女娲补天力竭,沉睡过去,他的手顿了一下,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永远抱着泥偶笑起来很甜的女孩子。
他把风烨的骨灰撒在了南海,一年之后,长出了一株株紫叶珊瑚,君越整日枯坐于珊瑚边,日复一日地等待着。
终于有一天,他来到人间,费尽心力找到了风烨的转世,君越站在门外,看着里面伉俪情深的夫妇笑了一声,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骗子。”
君越终日酩酊大醉,无数次想要一了百了,但是在最后一秒,他总会想到风烨的脸。
如果我死了,世界上就谁也不记得风烨了。
如果我死了,风烨真的来找我怎么办呢?
如果我真的死了,风烨就真的再也找不到我了。
活是不想活了,可死也不敢死。
他看着满地的紫叶珊瑚,埋头哭了起来。
十年后,君越前往北地,那里有着漫天的飞雪,他拎着酒瓶倚在一棵枯树边,不远处是一个裹着白衣的孩子,满天的飞雪在他身前分开,他是出生于北地的孩子。
“钟离是吧?”君越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抹了一把嘴,“我听说你手上的雪镜可以封存一个人的记忆是吗?”
钟离看着这个一身酒气,满身落拓的男人,没有说话。
“说!”君越拔剑而起,剑刃划过空气,轻飘飘地落在钟离脖颈边,杀气凛冽,钟离抬起头,神色冷淡。
“把雪镜交给我。”他说。
“我可以给你。”钟离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童稚又冰冷,“但是你就算拿到了雪镜也没办法用,只有烛龙血才能催动雪镜。”
君越手里的剑在钟离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钟离皱了皱眉,“我可以帮你,但你以后也要帮我一个忙。”
君越和钟离两相对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定下约定,钟离为君越封存记忆,若是有一天他带着另一个叫风烨的人来找他,他便要将记忆悉数返还给他。
君越睁开眼睛,好像做了一场大梦,他看向坐在身边的那个孩童。
“这就是你的记忆,”孩童把一颗ru白色琉璃珠交给了他,“以后你要是遇见一个叫风烨的人来找你,便和他一起拿着这颗琉璃珠来找我。”
孩童说完,起身离去,君越叫住了他,“哎,你是谁?”
孩童回头,“我叫钟离。”
“那你又是谁?”白泽抱着手,听完君珏的叙述,“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君珏抬手拿出一枚青色的玉佩,上面用细腻的笔锋刻了两行小字,“实不相瞒,我是两块玉佩分出的灵识。”
“可我们与君越也没甚交情,你找我们有什么用?”温玉皱着眉。
君珏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缩在床边的双玉,“我来是为了这位姑娘,她是风烨的转世。”
双玉瞪大了眼睛,“可我一点也不记得你说的那些事儿啊。”
“所以我想带您去见见君越先生,也许您就想起来了呢?”君珏苦口婆心地劝,“君越先生这些年过的很苦,我们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