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鱼想到这事,心里有些难过。
随身背着的小挎包和手表都被骆延川丢掉了,好在他听舅舅的话,每天洗完澡都会把小黑卡还别在内裤上方……
舅舅说了,只要小黑卡在,无论自己在哪里都不会走丢。
而且,小舅舅刚才在电话里保证过了——他只要勇敢一个晚上,明天就能见到小舅舅他们了。
咕噜噜。
正想着,小金鱼的肚子就发出一阵明显而急切的声音。
一旁的骆延川听见这声动静,冷冷地看了过去,嗤笑,“饿了?”
“……对不起。”
小金鱼摇了摇头,努力吸了口气瘪肚子。
他晚餐前被抓了过来,眼下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了,自然是饿得咕噜噜地叫。
骆延川上前两步,将小金鱼手上的粗绳解开,被绳子绑过的地方微微有些发红,但不是特别严重。
很显然,小金鱼没有刻意挣扎过。
骆延川说,“我刚刚不在的时候,你没想过逃?胆子够小还是吓傻了。”
小金鱼捧着小手不说话。
他又不是小傻子,才不在陌生地方乱逃呢。
万一逃不出去,被抓回来肯定挨骂挨打。就算逃出去了,但小舅舅他们明天找不到了怎么办?
骆延川将一块面包丢在了小金鱼的怀里,“快吃,我不需要赔钱货。”
“谢谢。”
小金鱼捡起小面包,又是乖乖一声。
“……”
骆延川被这小孩的态度弄得一怔语塞,冷笑道,“骆令声和施允南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养出你这么一个软东西?”
“就你这样,长大了还配当家主继承人?真是命好。”
一生下来就在罗马。
不像他有了那么一对窝囊没有的父母,才会沦落到现在的境地。
小金鱼不接话。
他趁着骆延川不注意,借着黑暗摸了摸自己的内裤边缘,那枚小黑卡还别在上面没有掉。
小金鱼安心下来,一口一口地咬着面包垫肚子。
骆延川听见老实乖巧的咀嚼声,眸底晃过一丝不确定的涟漪,其实他心里很清楚——
这番对峙,看起来是绑有人质的自己占了上风,实际上他将自己摆上了一个‘退一步就是死路’的境地。
骆延川不甘心自己的下场,所以他额外惜命,所以他要的是钱。
如果小金鱼正在他手上出了意外,以骆令声的性子恐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现如今的小金鱼在他手上即是索钱工具,也是一枚不确定的炸弹。
当然,如果骆令声和施允南把他逼急了,他不介意点爆炸弹弄场鱼死网破。
突然间,手机的短信震动响了起来。
骆延川打开查看。
黑暗中,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映照出他的神色,那张整日Yin沉的脸上终于晃过一丝畅快。
他已经计划好了‘偷渡’出国的路线,先从舫市坐道上黑车前往边界,再在境外利用造假的身份坐飞机前往海外。
这条短信就是道上的通知。
只要能弄到那三亿,他照样能资本更名换姓重新在海外站起来!
…
吃完面包的小金鱼依旧缩在沙发上,暗戳戳地观察了骆延川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假装休息。
他很害怕,但他要勇敢。
骆延川看见小金鱼的姿态,知道他一时半会儿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不掉,于是走到窗边吸烟。
一口接一口,烟雾缭绕。
那天他逃出家门时很突然,身体里的酒劲还没完全消散,在那种情况下撞了人,第一时间就想到要逃跑。
等到清醒后悔时,已然再选择可能。
自从警方发布官方通报后,骆延川就没过安睡夜晚,整宿整宿都是靠抽烟来度过的。
一步错,步步错,既然错了,那就错到底!如今只要再熬一天,他就可以解放了。
…
东方吐白。
骆延川利用加密手机号拨出了电话。
与此同时,正在等待电话的骆令声第一时间就接通了,“喂。”
“一夜没睡的滋味不好受吧?骆家主。”
骆令声打开电话扩音,以便让施允南等人都能清晰听见,“什么时候交易?”
“我就知道,骆氏集团财大气粗,区区三亿而已,才几个小时就能调转成功?”
“我把卡号报给你,等我确定收到了款……”
“不行!”施允南代替骆令声接话,“我们必须见到小金鱼,确认他相安无事!”
电话那头有了一瞬的沉默,不悦反问,“施允南,你们现在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孩子还在我手上,你们就必须听我的。”
透过电话的沙哑嗓音里满是恶意。
骆令声眉头紧锁,还是复述了恋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