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他爸会这么晚才发现。再或者,他爸早就发现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还得从陆玺遇到谢欢的那年说起。
那年盛夏,在谢欢不知情的情况下,陆玺疯狂地陷入了“一个人的热恋”。
他开始变得很不听话,不再接受陆观松给他规划的深造路线,不再服从陆观松的命令。
陆观松对此十分生气。
很难相信,那个让他引以为傲了十八年的儿子,那个对他绝对服从的陆玺,居然学会了反抗,居然敢不听他的话,跑去当什么演员?简直可笑!
直到他发现了原因,陆玺的变化竟然是因为一个男人!陆观松肺都要气炸了。
也就是那年,陆玺搬了出去,没拿家里一分钱。他从高中起就能带着团队独立做项目,虽然是家族企业,但他靠的是实力服人。
那段时间陆观松被对手公司搞得够呛,又要抽出时间陪钱静涵出席时装秀,陆玺完全是被抓壮丁抓去收拾烂摊子。
项目做下来,光奖金就分到了一大笔,那完全是靠他自己赚的。是以在陆玺交出财产时,唯有那笔钱陆观松没有收走。
陆玺很早就有理财概念,他用那笔钱做过投资,炒过股票,到最后靠着攒下的资本,创立了“安华”。
安华成立初期规模不大,真正壮大起来是在钱静涵投资后。钱静涵很支持儿子的事业,也相信儿子的能力,在成为安华的董事长后,她安心做了一个甩手掌柜,真正的完全放权,什么都不管。
当时的陆玺很缺钱,接受钱静涵投资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他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才成立的公司,所以没必要推诿。
陆观松显然没想到,陆玺能在一年时间迅速做大一家娱乐公司。他这么做是为了谁,那就从那个人下手好了。
但陆观松更没想到,谢欢居然是梁利国的儿子,是梁德森的弟弟,这就麻烦了,不能来硬的,更不能明着来。
暗地里,陆观松派了蒋泽源进入谢欢所在的公司,试图离间拆散二人。结果没有得逞,反而折了自己一员干将。
“可能我爸当时就发现蒋泽源叛变,想利用他麻痹我;也可能是蒋泽源主动交代,单面间谍做的不过瘾,两边都想讨好。”陆玺轻笑。
“你和姑父这场游戏都快玩四年了,还没玩够?”钱忱拧开办公室的门,“可怜姑母一直蒙在鼓里,还以为你们只是闹别扭。”
陆玺坐在老板椅上,表情淡淡地说:“不是我要跟他玩,而是他非要跟我作对。”
听听,这到底是父子还是敌人?
钱忱双手抱胸靠着办公桌,勾唇一笑:“你们父子俩斗得死去活来,倒让外人看了笑话,得了便宜。”
按道理说,父子俩一个从事金融行业,一个经营娱乐企业,再怎么斗也不至于有多凶狠。
陆观松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谁能料到他这个儿子居然跟他玩真的,还玩得这么狠,甚至不惜便宜外人也要搅黄他的生意。
陆玺不以为然道:“天底下可从来没有白给的便宜。”
他不是傻子,如果不能从中获利,那大可不必这么费劲。
“至于谁想看笑话,那就让他们看个够,面子那种东西,只有我爸才会在乎。他越在乎,我对他的打击就越大。”
钱忱扭头看着他:“既然你这么胜券在握,还来赴我的约干嘛?”
“蒋泽源,”陆玺点了点桌子,慢悠悠地说,“不能白养他这么久,是时候让他发挥最后一点价值了。”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钱忱拉开腿边的抽屉,掏出一份文件,“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文件袋里显然不止几张纸,扔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陆玺打开只看了第一张,跟着抖出里面的硬盘:“你动作倒挺快。”
“逐利是商人的本能,谁叫我是钱总呢。”钱忱扯了下嘴角,站直双腿说,“等这次拿到好处,记得给我发奖金啊。”
陆玺一直以为钱忱游手好闲,没想到他这次竟然抢在李柏宇前面办妥了事情。
陆氏集团近来一直专注于新的数字化研发,多少实验数据和软件技术,成果都在这儿了。要是此时泄露给他的对家,被别人先申请了专利,那他爸可真的是要气炸了。
陆玺抬头对上钱忱的目光:“看来我要重新将你审视一番了,钱总。”
钱忱翻出柜子里的藏酒,自斟自饮了一杯,嗤笑道:“别说,蒋泽源那小子还挺贼,临走了也不忘坑姑父一把,亏姑父之前还把他当心腹。”
“他那个人,本事有是有,但就是太眼高于顶。”陆玺早就摸透了蒋泽源,知道他打心眼里谁也不服,以后一定会闹出事情,这不就应验了。
钱忱没少被蒋泽源顶撞过,接道:“得亏他不把我放在眼里,所以我才能轻易地从他手上拿到这份筹码。”
之所以是筹码,言下之意,陆玺肯定是要拿这些跟陆观松谈判。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