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送到，我下去买冰淇淋，樾樾想吃哈根达斯还是元祖啊，冬天吃冰淇淋是不是超级棒。”肖槿把手机放进荷包里，病危通知书露出一角，顾琦眼疾手快把那张纸塞进去。
“哈根达斯，要新品。”苏樾坐在床上，窗户不知道被谁打开了一条缝隙，穆晟把被子往他身上拢了拢，把肖槿的厚外套压在被子上，苏樾赖在穆晟怀里，脸上久违的笑。
顾琦推着肖槿在医院门口的那条街上走着，还有几家店铺没有关门，马上就临近新年了。
“男朋友，你说樾樾真的走了，我该怎么办？”肖槿在只有他的地方，说出了心里话，藏在心里好久的话终于说出来了。
“你会陪他的吧。”顾琦做好了准备，他知道苏樾是肖槿的执念，虽然现在的定义是情侣，但苏樾的关系胜过他。
“我会伤心，但不会陪他，这辈子太苦了，来世要繁花相伴啊。”肖槿仰起头，顾琦弯下身。
他尝着他嘴里的甜腥，他也藏着他的心跳。
也终究还是现世留不住他。
## 第七十一章·破防
“你想吃什么？”肖槿在蛋糕店里晃了一圈，盯着冷冻柜里玫瑰造型的甜点，“你想吃吗？”
顾琦笑了一下，示意店员把玫瑰蛋糕包起来，肖槿猛的抬起头，正好撞在顾琦的胯骨上，额头撞得生疼。
“跨年夜那天应该买这个蛋糕的，男朋友，给樾樾买一个娃娃吧，冲冲冲！”肖槿抓住轮椅的扶手，怕他男朋友一使劲儿，整个人给栽下轮椅。
“嗯，那你把蛋糕抱着，我这不方便拿。”顾琦把蛋糕放在肖槿腿上，推着轮椅往附近的商圈走。
天不凉，刚好吹的人神清气爽，肖槿把额前的刘海撩到后面，摸出一字卡卡住。
“呼，好久没剪头发了，男朋友，你剪不剪头发？”肖槿摸出手机，看了一下附近有没有理发店，“嗳，前面有家发型设计工作室，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哈哈哈，你去不去？”
“我自己剪就行了，干嘛非得去理发店啊，万一托尼老师不懂，那这个年还过不过了，你还怎么见苏老师？”顾琦笑了一下，脑子里却全是苏樾早上哭着喊着说出来的话。
肖槿撇撇嘴，他试图想过陪苏樾，但脑子里总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牵绊。
虽然顾琦没有正面阻拦他对苏樾说出那样的话，但谁听了都会有想法吧。
“害，别怂啊，剪坏了就从头再来，难不成为了这个去做傻事儿？”肖槿盯着手腕上戴着的那条银链子，前一年新年的时候，在珠宝店买了几枚纯手工制作的字母挂件。
肖槿戴的是SY，苏樾戴的是XJ。
一戴就约定好是一辈子，和指节上那枚对戒一样，相视一笑就是终生。
“不是给苏老师买娃娃吗？我看那儿有一家，去看看？苏老师是不是喜欢熊…抱熊？”顾琦说抱熊两个字的时候，居然有点害羞，在去年情人节前夕，他收到了顾晓画送的抱熊，脸红的模样被顾书拍下来发过朋友圈。
从那以后，再也不想碰任何毛绒玩偶。
“嗯，抱熊，男朋友，你看这只怎么样？”肖槿从货架上抱下来一直浑身nai白的熊，手上还拿着一捧玫瑰，眼神是温柔的。
“看起来好慈祥，有点像妈妈，能不能送一只卡哇伊的，或者稍微符合苏老师气质的，比如这只。”顾琦从货架上拎出来一只造型比较狂野的。
穿着白色和蓝色相间的休闲外套套装，脚上还穿着同色运动鞋，手上戴着夸张的配饰，还拿着一根棒球棍。。。
“这…樾樾看了可能会很想抽你。”肖槿把顾琦手上那只熊脸朝里面摁进货价，眼不见心不乱，整挺好。
“我觉得你手上这只才是，娘唧唧的，不然这只怎么样？”顾琦不服输，又选了一只塞到肖槿手里，多幼稚啊，选对了能拿到糖果似的。
“都买，除了刚刚那只，这两只包起来。”肖槿抱着熊，怎么也不肯松手，店员只能把身体探出收银台，用poss机扫码。
一路上，肖槿都抱着这两只熊，“宝贝儿，回去吧，把熊送给苏老师，他应该会高兴吧，会不会觉得幼稚？”
“男朋友，多虑了啊，再说这熊又没有得罪你，总盯着它做什么，你怎么不对我有什么想法。”肖槿垂着眸子，尽量不去拼凑条件，也尽量不去想和苏樾还能看几次日落。
顾琦没有说话了，他只顾着在意他的感受，突然在意起自己了，又有点生疏。
医院的长廊还是依旧安静，尽头是苏樾的病房，穆晟陪苏樾聊了几句就回家了，顾晴坐在苏樾旁边，一直看着他的少年。
“小少爷，你回来啦？”苏樾在肖槿出去以后，身体不受控制似的，抽搐了好久，心跳紊乱，好像什么都快到尽头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长到非要把我们隔开才好。”
“怎么又说这样的话，想吃蛋糕吗？”肖槿扯开话题，苏樾一秒让肖槿破防，反反复复几次，苏樾好像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