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园长,我想去医院一趟,马上就回来。”肖槿这话一说,顾琦开始紧张了,“我去看看苏樾樾,想他了。”
“好,两点五十之前回不来,记得给我打电话。”顾琦真的一如既往地温柔,就连男朋友要去见“情敌”,也就一笔带过。
“嗯,我尽量赶回来,怕你对我们班小朋友图谋不轨。”肖槿推着轮椅出了幼稚园大门,阳光下,他的少年闪闪发光,引人瞩目。
“我怕您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忘了你还有我。”顾琦轻描淡写的笑了一下,明明想阻拦,明明不想让他和苏樾产生任何依赖,但他想见,就随他去了。
肖槿倒不觉得有什么,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车程,肖槿硬是觉得坐立难安,好像随时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到医院的时候,肖槿整个人颤了一下,心脏好像骤停,身外的一切都虚化了。
垂直电梯停在一楼,肖槿推着轮椅,在电梯要合上的一瞬间坐上,伸手摁了五楼。
速度不快,刚刚好在肖槿想见到苏樾的时候开了门。
“樾樾?”肖槿发了疯似的用膝盖撞开病房的门,一进门就看见独属于他的光。
“小少爷?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星韵吗?”苏樾努力的睁开眼,看着肖槿,看他微微喘着气,喉结动了两下,苏樾的心也颤了两下。
“我来陪你啊!”肖槿推着轮椅,推到离苏樾最近的地方,病床上的少年,带着一身病态,明明一开始很合身的病号服,现在整个瘦到脱相,病号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我们打视频电话就好了嘛?!而且,我有什么好看的,等我出院了,那个时候就好看了。”苏樾把手放进被子里,肖槿没有注意,但他一开始就看到了,纤细的手臂上插着管子扎着针,引流管还没有拔。
“01号病床查房,是亲属吗?他同意进入化疗阶段了,前两天高烧不退,最高体温是40°,昏厥了一天,还好后来通过药物控制,今天才刚刚降下来,因为退烧药不能和化疗药同时使用,所以等化疗结束以后,再注射退烧药,所以他现在会因为高温难受,病情稳定了一些,不排除之后会突然恶化,随时做好心理准备。”护士站在床边,就好像阐述一段故事似的,没有看任何人。
苏樾狰狞着,越是反抗越疼,抓着被单,疼到身体都在颤抖,他终于体会到了肖槿的感受。
二十分钟的过程,苏樾咬着牙忍了十五分钟,皮肤上起了红疹,痛痒难耐,最后五分钟,坚持不下去了,哭的撕心裂肺又不收手。
干呕了几次,想坐起身,浑身难受完全没力气,呕吐物顺着嘴角溢出,又一次上演同样的剧情,肖槿跟着干呕了几次,不是别的,是因为他们好像又在一起了。
“樾樾?樾樾?”肖槿拿着纱布,垫在他的枕头上,用shi巾纸帮他擦干净嘴角,如果可以,还真的想替他承受这一切。
苏樾看着肖槿,哭了,难受到哭了,明明在他来之前,一切都好好的,怎么他来了,又这么疼了。
肖槿绝望的扯了一个微笑,把棒球帽给他摘下来,剪了短发,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苏樾用手捂着脸,“小少爷,你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走,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肖槿抱着苏樾,身上没有一点多余的rou似的,摸着全是骨头,还硌手。
好不容易结束了,等医生过来拔穿刺针,肖槿伸手把他的被子掀开,病服已经shi透了,病房里开着暖气,窗户也紧闭着。
护士推着小车走进来,肖槿愣了一下,直到护士停在床边看了一眼玻璃瓶里的药,“还想动吗?家属过来帮忙。”
苏樾摇摇头,现在一动就如针扎一样疼,身上缠着的管子淌着颜色不一样的ye体,接着仪器的电线搭在被子上,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挣扎,还有化疗以后的各种生理反应。
“今天结束了吧?”肖槿迎合着护士的动作,帮苏樾侧躺,背后起了一身汗。
护士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把骨穿针摁进骨头里,苏樾抓着肖槿的手,眼睛瞪得好大,但好像又什么都看不清,“啊啊啊啊啊…嘶…好疼……”
这个病折磨了苏樾半月,每一次都在崩溃边缘,又无数次把自己拉回来。
“挺听话的啊,这化疗可比你想象中的痛苦多了,那针不是扎在你身上,你永远都感受不到。”邻床的阿姨看着肖槿,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在观察肖槿,“昨天晚上吐了一晚上,护士站没人,我帮他处理了一晚上,刚刚在你来之前,他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后来强制性注射了镇定剂才好点儿,剪头发的时候也是,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啊,护士的推子还没有打开,这孩子就开始闹情绪。”
肖槿听着,心脏一阵痉挛,好像起搏器又放射了电流,是不是下一秒就倒地上了。
所有关于他的事情都是后来听说的,肖槿看着苏樾,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我每天晚上都会过来,樾樾,坚持一下就过去了。”
“去护士长拿药,你觉得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