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送你。”曲子越把被他把玩得光滑得木制弹弓递上去。
“我不要。”
曲子越送到嘴边的雪糕顿住,缓缓放下,大有要把这支已经拆封的雪糕还给萧承的意思。
“那好吧。”萧承接过,两人在梧桐树下花坛边坐着。
萧承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是期末考试前进一名妈妈给的奖励。
他嘴里叼着雪糕,手里在摆弄相机,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用,乱调焦距,变换滤镜。
“哥哥,这是什么?”曲子越抱着膝盖轻声问。
与其同时,萧承取景框里的世界突然清晰起来,他对着街对面的西瓜摊拍了一张,低头看成果,觉得还不错,这才对小孩说:“站起来,我给你拍照片。”
曲子越听话站起来,呆呆的看着萧承,咔嚓一声就结束了,耗时不过一分钟。
萧承走了,走之前说到时候照片洗出来给他寄一张,给他寄到学校。
可是他连曲子越叫什么都没问。
高三毕业那年暑假,老师让他帮忙来整理学校的档案室,曲子越在一堆尘封的旧信件里找到了这封信。
绿豆小孩收。署名是萧承哥哥。
他才想起来,才知道,那个人是萧承,是资助他念书的萧老先生的孩子。
帮王大步改论文改到深夜,室友都醉醺醺的回来,回来一看曲子越回来了,又嚷嚷着要请他吃宵夜。
大学四年,几个爱玩爱闹的室友都在学习上受过曲子越不少帮助,他脾气也好,大家知道曲子越家里情况不好,便在用钱的地方处处包揽,最夸张的时候曲子越考驾照交完报名费的那个月,他都没有自己花钱吃过饭。
虽然很困了,但是架不住几个大男孩一手一只胳膊把他架到肩膀上拖了出去。
校门已经关了,大家来到足球场旁边的铁栅栏边坐下,开始点外卖。
烧烤啤酒很快送到,曲子越喝完一罐就有点脸烫烫的。
枕在王大步腿上看星空时,有人问他是不是确定留在上海了。
“嗯,非常确定。”
“可是那个公司那么累,看你天天都在加班,”王大步拎起他一只胳膊:“本来就没几两rou,现在更瘦了,你们老板忒不是人。”
“没有!”曲子越弹坐起来,挪挪屁股离王大步半米远:“他人挺好的,对我也很好。”
“哪里好?”
哪里好,哪里好,曲子越想了想,自己好像总是惹总裁生气,还总是被他骂。虽然身为职场菜鸟被骂这件事对曲子越来说没有什么。
但,谁都想要获得认可吧。
想要得到家人的认可,想要得到老师的认可,想要得到总裁的认可。
曲子越肩膀耷拉下来,望着足球场远处手拉手散步的情侣,突然开口说:“他不好吗?他可努力了,每天起很早,睡很晚,大事小情都要管,早上会看财经新闻,开会从不迟到。”
“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室友喝多了,打着嗝打断他。
当今社会年轻人早就不吃这种洗脑包了,不跟自己利益相关的懒得搭理。
“有啊,”曲子越看他:“因为他这么努力,公司才可以经营得很好,提供很多就业岗位,赚很多钱,会给员工交商业险,买补充公积金,会做公益……”
“小越,醒醒。”王大步捧住曲子越得脸,脸颊处是浅浅的红晕。
室友都坚定的认为曲子越被那什么萧承pua了,这绝对是职场pua,小越这么单纯善良的孩子根本不是那种社会老油条的对手。
虽然曲子越说的这些也有一定道理啦。
但是!曲子越说这些话时的表情太不对劲了,王大步:“小越,你们总裁是不是跟你什么公司就是你的家,不认真工作就时浪费自己生命,还给你画饼要给你分期权,三万块钱分五年拿的那种。”
“你在说什么啊……”曲子越从盘子里捡了颗圣女果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Apor早就上市了,哪里来的期权。”
众室友:……
五个小伙子在草坪上你一句我一句的喝到凌晨三点,次日早上醒来都难受得没有食欲。
曲子越说自己饭卡还剩了钱,请大家吃点清淡的。
于是大家随便洗了把脸,带着微微宿醉的气息出门了,在学校里的小吃街吃了早点,勾肩搭背的往学校走,路过小超市,曲子越又说自己超市卡还剩钱,要请大家喝酸nai。
于是五个不修边幅的男孩坐在超市门口的台阶上,一人两瓶酸nai,早晨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打在他们身上,影影绰绰。
等呱噪的蝉再叫个几天,大家就真的都各奔东西了。
“等我回去把我家的厂做大做强,你们来给我打工。”室友小杰说。
王大步接话,问他一个月能给多少。
小杰歪着脖子认真道:“你们三千,小越五千。”
众室友立马动手开始殴打小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