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技术太烂了。”杜云砚连忙蹲下 身,搓新的雪球,然后追着往他身上扔。
两个人你来我往,因为只是玩笑的心思,又互相躲着,基本都砸在了外套上,来来去去几个回合,谁也没占上风。
顾文曦再次准备反击的时候,杜云砚正抱着头跑到了他的侧前方,他望见那人露在外面的脖颈——没有被风吹红,仍像白瓷一样。
杜云砚没戴围巾,外套的领口又低,顾文曦忍不住想,他都不怕冷吗?
一恍神的工夫,前面的人影不见了,紧接着他的脑袋后面挨了一下。冰凉的雪水渗进不算太厚的围巾,流到脖子上,他打了个哆嗦。
“你没事吧?”顾文曦还没说什么,杜云砚来到他跟前,“我还以为你会躲开呢。”
“没事。”虽然是对方捉弄了自己,顾文曦却略感局促,解下shi漉的围巾,转过了脸。
“你先去洗个澡,换下衣服吧,”杜云砚说,“不然容易感冒。”
“你还知道容易感冒啊?”顾文曦总算找回些底气。
杜云砚指着他胸口道:“别忘了是你先打坏主意的。”
顾文曦觉得脖子和后背都僵僵的,洗个热水澡也好,于是暂停了游戏。
“你不洗吗?”毕竟杜云砚的衣服上也沾上不少雪,应该要换了。
“你先去,我等一会儿。”
顾文曦洗了很长时间,天气冷,一站在温热的水流下就不愿出来,后来还是想到那个未完工的雪人才舍得把花洒关上,得趁着没出太阳早点把它堆好。
走下楼后,他发现杜云砚仍在院子里,已经将雪人的头大致塑好,立在身体上。
“你还没去换衣服啊?”
“马上,”杜云砚面冲雪人对他说,“门口桌上有杯姜茶,你去喝了吧。”
餐厅靠近正门的那张桌子,是他们通常一起吃饭的桌子,现在上面摆放了一只黑色的马克杯,杯子上方冒着热气。顾文曦把它捧在手中,一股呛鼻的辛辣气味冲上来,不知杜云砚放了多少姜。
他低下头,一边喝一边透过门窗玻璃向外望,杜云砚认真地整平雪人头部,仿佛在给小孩子梳理头发。
姜茶又辣又热,胃里像烧起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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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砚上楼换衣服的时候,顾文曦刚喝完一杯姜茶。
外面的雪人造型已经完工,只是脸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顾文曦从花盆里找了几块小石头点缀上去,当它的五官,一下子活灵活现起来。
天Yin了整日,晚上又下了一会儿,第二天一早,雪人仍好好地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出了太阳,温度也升高了,可能用不了多久,那个地方就会变成一滩雪水。
云妍和杜昕宇又来到了民宿,这次是为了补习功课,他们马上就要期末考试。
小孩子总是爱玩的,看见院子里堆了雪人,亢奋得不得了。
“云砚叔,”妍妍叫道,“这是你们堆的吗?”
“嗯。”
“我们在给它添点东西吧?”杜昕宇拉着云妍说,他还真的从垃圾袋里捡了个纸箱扣在雪人头上当帽子,云妍则找了根树枝插在它身上。
“好了,”顾文曦拉着两个孩子进屋,“你们不是来学习的吗?不要三心二意!”
杜昕宇没跟着顾文曦做过功课,有些不屑地说:“叔叔,是你给我们讲题啊?”
“我讲怎么了?”顾文曦一看他那不太服气的表情乐了,“我可是S大的高材生。”
“嘁……没有云砚叔考上的大学好。”他小声说。
“你干什么啊,”云妍暗暗瞥了眼在吧台帮他们榨果汁的杜云砚,“我妈妈说不要在云砚叔面前提这个。”
他们的声音不大,杜云砚应该听不见,但顾文曦离得近,听了个一清二楚;那天躲在树丛后面偷听他和云翰的聊天,也谈到过这些,杜云砚似乎是自己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
“顾叔叔,我们讲题吧。”云妍拽了他一下。
“嗯,好。”顾文曦读着题,心里还在想刚才他们说的事。不一会儿,杜云砚将四杯橙汁端到桌上来,他才稍微收了杂乱的思绪。
窗外,太阳下的雪人洁白晶莹,闪着细碎的光。
接下来的几日都是晴天,气温迅速回升,雪人越来越频繁地“流汗”,圆圆胖胖的形体变得愈发不规则,不多久彻底融化。山里的雪也几乎没了踪迹,好像从未降下过。
第25章 这样就很好
临近年关,虽然杜云砚说没什么特别,顾文曦仍觉得这里的年味比城市浓多了。
家家户户门前换上新的对联,有的还挂了灯笼和中国结;听说过节期间有表演活动,村民早早开始排练,总能听到锣镲鼓乐的喧嚣;在外求学或工作的村民也陆续返乡,人气旺了许多。
胜伯和刘婶则是被孩子接到城里过年,顺便住一个月。他们的儿子开了车过来,顾文曦跟那人打了个照面,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