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上就查寝了,你俩不回宿舍,瞎跑什么呢?”教导主任看了眼腕表,十点四五。
正当蔺毓绞尽脑汁想说辞时,顾琊想也不想:“宿舍太吵,找个安静的地方学习。”
语气自然,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一样。
“……”蔺毓,“对。我打算好好学习,让顾琊同学给我补课来着。”
怪只怪教导主任没在他们俩跳墙的时候赶来,即便并不太相信这个说法,也只能放人离开。
一口气冲到宿舍楼,蔺毓看着身旁的顾琊:“你就不怕主任问你学的什么?再说了,哪有人在乌漆墨黑的地方学习。”
顾琊语气平静:“他没证据,不信也得信。”
蔺毓:“……”
竟然无法反驳。
“总感觉你跟以前不一样了。”隔了几秒,蔺毓再次试探,边说边瞄着对方的反应,“跟变了个人似的。”
顾琊就好像没听到一般,沉默着进了楼梯口。
十一点查寝,十一点半熄灯。
等宿管老师查完寝,蔺毓从床上下来,准备洗漱。
每层楼东西两侧各有一间盥洗室,但是没装热水器。热水都得去食堂旁边的水房接。这也是为什么学校给住宿生发暖水瓶的原因。
顾琊端着洗脚盆走到桌子边,拎起自己的暖水瓶。
原本装满水的暖水瓶如今一滴不剩,轻飘飘的。
直起身,抬眼看着躺在床上装死的四位舍友,冷声质问:“我的热水谁用了?”
蔺毓顿时明白怎么回事。
姜凡宇又用了顾琊的热水,在没经过顾琊同意的前提下。
这个“又,”代表无数次。
按说都是一个宿舍的,用一用热水也没什么。但讨厌就讨厌在,对方不问自取,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整个高中生活,顾琊俨然是免费的打水工具。自己打的水,自己捞不着用,却白白便宜了别人。
顾琊为了维持表面的和平,一次也没反抗过。
蔺毓看着周身散发着不满和愤怒的人,连忙走过去:“关爱残障,人人有责。用我的。”
下一秒,蔺毓明显看到顾琊紧绷的唇角向上弯了弯。
他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他:“你笑了。”
“别不承认,我可是真真切切看到了。”
顾琊脸上的笑容如同落入水中的雪花,转瞬即逝,不过语气轻快很多:“我又不是面瘫,当然会笑。”
“那你多笑笑呗。多笑长寿。”
“……”顾琊,“歪理。”
“怎么就歪理了。多笑笑心情好,心情好就能长寿。”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天,躺在床上玩手机的姜凡宇猛地坐起来:“不就是用你点热水么,至于骂人吗?”
“怎么不至于?”蔺毓呛回去,“你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不会自己去打啊。他又不欠你的。再说了,用别人东西,连句谢谢都不说?”
一通连珠炮似的输出,把姜凡宇怼得哑口无言。
27岁的人了,按理应该成熟些,犯不上同17岁的孩子计较。只是以往的记忆在脑海里涌动,蔺毓没忍住,还是计较了。
也许是套着17岁的壳子,人也越活越回去了。
顾琊没太懂这人怎么比自己还生气,碰了碰他的手臂:“洗漱了。”
进了盥洗室,蔺毓长吐一口气,把不准地问:“我刚刚是不是太凶了。”
顾琊愣了下:“还以为你多厉害。”
蔺毓狡辩,“我当然特别厉害。但是……”
“不凶。”顾琊淡淡打断他,“他更过分。”
至于如何过分,顾琊并不想解释。
“那就好。”蔺毓拍拍胸脯,“我还怕刚才吓着你呢。”
顾琊保持沉默,继续让他沉浸在“我很厉害”的错觉中。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两人往教室走。
程小天坐在椅子上,正在对语文课本上的人物插图进行二次创作。
听到声音后抬起头,一眼就注意到了顾琊跟蔺毓头顶上的帽子。
扔下笔:“不是,这才过了一天,你俩就戴上情侣帽了?”
蔺毓纠正:“这叫基友帽。”
“那我也要。咱们三个是基友,不能落下我。我要粉色的。”
蔺毓扭头看向顾琊。
顾琊站在座位旁,示意他进去:“地摊上随便买的,就两顶。”
程小天“哼唧”一声,从桌洞里拿出一张白纸,继续他的创作之路。
一直到下了第二节 课,程小天拿着画好的作品给蔺毓看:“怎么样?好看吧?”
上面画的是两个少年。
穿着蓝白校服,坐在座位上。头戴白色帽子的趴在桌子上睡觉,黑色帽子的那个在认真听课。
蔺毓一眼就认出来画的是他跟顾琊,不服气地问:“凭什么我睡觉他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