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亭也喝了那杯茶,空气中唰一声,折扇被抖开,就听他语气同样决绝冷漠:“你既然这么快做出决定,那我也没有什么可惜的,祝好!”
裴珂没打算隐藏,于是他同转过拐角的秦衍对视了个正着。
裴珂第一次见秦衍的表情失控,男人震惊地睁着眼睛,随后缓缓眯蹙起眉,仿佛对眼前的场景有些无法理解。
裴珂想对他勾起唇角,让他放轻松一些,但这似乎很难做到。
他笑不出来,最终只能垂下视线,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我刚醒没多久,直接过来了。”
秦衍忽然顿悟了什么,猛地侧身看向屏风,像是隔着它在看里面的人,紧接着又回身看向裴珂,缓慢恢复往日的神情。
是啊,连裴珂都觉得,自己来得真巧。
“我想跟他谈谈。”裴珂知道,傅深亭肯定在里面等他。
秦衍抬头走到他面前,伸手用指尖扫过裴珂鬓角的发丝,最终将一切感情隐藏,像往常一样说着一本正经的话。
“我就在门外等你,如果你头痛发作,就终止交谈,不再接受任何刺激,当然,医生说,亲近也要节制。”
他的声音很冷静,裴珂不知道他花了多少力气让自己与往日无差。
而后半句多余的话,也有些可笑,好像他会跟傅深亭复合热吻一样。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未说。
“我知道了。”裴珂偏开头留那只手停在半空,绕过秦衍向里走去。
*
休闲室有一张棋牌桌,上面摆着茶壶和一套茶具。
傅深亭目送着身穿浴衣的青年走进来落座。
裴珂的发丝曾经染棕过,如今颜色掉落,又恢复了纯黑。
这是个古板的颜色,很有他二弟的风格,就像上次宴会时见到的发型一样。
但黑色让裴珂整个人气质更加干净纯粹。
这段时间的生病让他锁骨更加清晰Jing致,V领的浴衣露-出一角讠秀人的白-皙肌肤。
傅深亭喜欢裴珂的灵魂,也为他的身体疯狂。
他往后再找过无数人,没人再像裴珂一样,俊美,聪颖,坚毅,不断成长,就像一颗灼灼的明珠,散发着光芒,越靠近越了解越深陷其中。
而现在,他失忆了,眼底多出一丝天真,就像他们最初相遇时一样。
傅深亭目光不由自主地变了,他卸下了风轻云淡的伪装,温柔如水。
“要来一杯吗?”
“绝交的茶不吉利,”裴珂向后一靠,倚在拱形椅背上,放松身姿,“是茶还是香?这个点我不该睡两小时。”
傅深亭听从了他的建议,将手中捏住的茶盏转了转,放回桌上。
不过他没想到裴珂进来第一句是这个问题。
“我向你道歉,这个设计的初衷是希望你知道真相,你也不想被一直蒙在鼓里吧。”
傅深亭十指相交,双肘撑在桌面,身体向前挪动,让二人距离靠近。
“你失忆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你会听信我的话还是选择相信身边人呢?阿珂,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
裴珂像是有些不适应他这番深情,皱起眉,眼立满是审视。
最终他转过头去:“上次见面,发现我失忆你为何不直接开口。”
敢于询问,就是想要尝试着了解。
“突然冒出来一个情人,任谁都会对其警惕吧,我那晚开始关注你,发现你同他一起离开,再之后,你乘坐过他名下的车,所以大概想到了,不过有些事也是今天才确定。”
裴珂点头:“但你设计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没有将秦衍当成兄弟了。”
傅深亭敏感地察觉到,裴珂似乎在这件事上很执拗。
“我们彼此彼此,他让我痛失所爱,我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不去恨他,阿珂,我当时心灰意冷,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妻子临产,”裴珂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已经结婚了吗?”
傅深亭一顿,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如果裴珂现在没有失忆前那般冷漠,那他一定有很高的道德标准。
“我是联姻,你知道这点,现在我已经离婚了,未来也会是单身。”
傅深亭讲完轻叹一声:“你要相信过去自己的眼光,你选择了我,那代表我有可取之处,我知道现在走进你心底很困难,但起码我们可以恢复正常交往,嗯?”
裴珂没讲话,只眯起了眼睛,仿佛在做抉择。
傅深亭继续道:“你可以试着了解一下我这个人,看是否喜欢同我相处,我熟悉你的一切,知道什么模式最适合我们。你不是主动离开的,那代表我们还有可能。”
“傅深亭,”裴珂打断他的话,身体向前,“过去的我为了利益选择跟你分手,那就是接受了与你分开的事实,秦衍履行了承诺,我也该继续履行,无关失忆。”
傅深亭脸色一变,有些失控,他几乎将心底肺腑之言都倾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