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就是那个答案了。
也不算太残忍,他以前不也是被父母送去异食?
以前能逃, 而今也能逃。
他不怕的。
秋夜中,美人隐忍住泪水,等待天明。
***
浮华镇在魔域与妖界的交接之处,那里聚集了很多蜘蛛Jing和蝶妖,她们以贩卖布缕讨生计。许多仙界的修者也会去那里寻找制作法衣的材料。
舒云柔烟的白、刺目惊心的红、典雅高贵的紫、还有那深沉如海底的靛蓝。
这镇上的布料错杂繁丽到让人看不过来, 钟海棠穿着一身粉紫的道袍,拉着他到处逛。他二人的容貌在妖里也是顶好的,惹得许多小妖春心荡漾。
她们sao首弄着地摇着绸缎、甩着纱衣。不知道是在展示商品,还是在展示自己。
他随着钟海棠进了一家Jing致的小店,见他提起一块绣着金色海棠的红绸在自己身上比划着:“好看吗?叶美人,你觉得这颜色衬我吗?”
叶君晰简单回应,余光却不离跟随着他们的随从和新任左护法。
随从不过是些杂兵,看起来还算好对付。这位左护法,却看起来十分棘手。他一身黑色劲装,手拿红缨枪,像个凡人的将领。束高的马尾干净利落,半罩着面容让人看不清神色,不过眼神大多落在钟海棠身上,看他如同在看镇界之宝。只有当钟海棠和他说话时,才会将目光移到自己身上来。
可想而知,在魔尊宫北屹的心中,还是钟海棠更为重要些。这样倒是给自己多添了些逃跑的机会。
只是要如何逃呢?
他正在琢磨,钟海棠又拿起店中的一件表面极其光滑的红色嫁衣,这次却是朝他递了过去:“你也挑一挑嘛,就当提前选了。我告诉你,这家店的嫁衣可抢手了,就这件红绡喜服,已经飙价到了五万颗上品灵石,可惜老板不卖啊~”
钟海棠递到一半,手又收了回去,拎着衣服走到镜子面前左看看右看看:“我上个月就看中了,结果也是没有机会呢!萧老板!!!”
钟海棠叫了一声,声音巨大,震得天花板上墙角处的虫子窝都掉了渣。
灰黢黢的三角土包在Yin角处晃动,下头似乎破了个洞,一只白乎乎rou嘟嘟的虫子从里头掉了出来,但没有完全掉出来,半个身子卡在洞口,像个椭圆形的nai糕。
一个宏亮而优美的女子声音从那土包里传出来:“窝都塌了,叫魂呐!”
钟海棠似乎见怪不怪,朝着左护法摊手示意。左护法恭敬地将自己的红缨枪递给钟海棠,他拿着红缨枪走到墙角,对着那白乎乎的虫子轻轻捅了一下。
“哎哟喂,钟海棠!缺了大德了你!”
白虫子被钟海棠重新捅进了土窝里,从顶上冒了出来,它大拇指般的身体挂在上檐摇摇欲坠,掉落下来的一瞬间,两位看店的杂役立刻变幻做两只蓝绿色的银蝶,拖着透明到rou眼几乎不见的丝网将白色的肥虫兜住。
虫子被两只银蝶轻轻放到柜台前的一个迷你躺椅上,还不忘咕扭咕扭自己肥硕的腰身。
钟海棠将红缨枪还给左护法,笑嘻嘻地拿着那件价值不菲的喜服说道:“萧老板,你看你挂着也是挂着,还不如卖给我。”
被他称之为萧老板的肥虫摇着头:“不卖!鲛绡只卖有缘人。”
钟海棠不死不休:“我都来了十回了,次次都一眼就瞧中,还不是有缘人?我还有几日就要大婚了,你再不卖,我可抢了!”
肥虫见钟海棠将喜服抛给左护法,一副“这就要走”的模样。急得从躺椅上滚下来:“哎呀,钟海棠!你买回去也穿不了。它会把你活活勒死的。”
萧老板叫嚣着,一路骨碌碌滚到柜台边缘。叶君晰下意识地用手接住她。
光滑软糯地触感倒不让人生厌,再配上她饱满而亮丽的嗓音,叶君晰只觉得自己接住的不是个白虫子,而是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
“哎哟哟,你是谁,看着赏心悦目的很,嗯~~蹭着体感也好~慢着!”
萧老板在他手里蠕动了两下,突然竖起虫身,芝麻大的黑子脑袋上似乎是一双瞪大到极致的虫眼:“你是个鲛人?!”
短小软糯的虫脚在他掌心滑动了两下,萧老板又补充道:“你还是个鲛王?不得了不得了!”
众人听到萧老板这样说,都震惊地望着叶君晰,他连忙摆摆手解释道:“我是去月莱岛的那片海域时机缘巧合变成了鲛人,不是什么鲛王。”
萧老板立刻否定道:“不可能,你的肌肤又滑又细,是鲛王才有的水准。那件红绡喜服呢~拿过来和他试一试。”
叶君晰一手托着rou虫子,冲着钟海棠摆手。
自己又不是新郎,穿什么喜服,而且他可听见了,方才这萧老板说,喜服只卖有缘人,旁人穿了是要被勒死的。
他叶君晰惜命,并不想折在一件衣服上。
谁知钟海棠直接将衣服搭在他的臂弯处,推搡着他去里间试衣服:“叶美人,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