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晰根本不认得此人,闻见他身上的腥臊味更是厌恶,一把将他推开。
那人跌倒在地,他早已弱不胜衣,如今被推搡了一下,衣袍更是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露出里面斑驳老旧的痕迹,昭示着此人长年累月被人虐待。
一旁的钟介然更是拉着他向后退了两步,侧耳说道:“这人从前是魔尊宫北屹的左护法林文平,看样子是真疯了。”
叶君晰拧起眉毛,抬眼朝那人身后远远一望而后说道:“认错了,我救不了你,后头来人了,你还是赶紧逃吧。”
他说完便要走,却又被林文平拽住了脚踝,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哭喊:“少主,我的过错也造就了您啊,您行行好,我不想被他们玩弄,我真的会疯的!太可怕了,他们追来了!少主!!”
叶君晰厌烦地踢开他再次提醒:“你已经疯了,我不是宫哲彦。”
被甩开的林文平跪在地上再次扑了过来,在被叶君晰顺利躲开后,他突然咧开嘴狂笑,口中的牙齿都被磨到几乎与牙龈齐平,大概是为了让那群人折磨得更方便些,只是看起来十分怪异,笑声也格外渗人。
“哈哈哈哈,不可能,您就是宫哲彦,这儿,我看到您的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没有疯!”
林文平抬手双手,食指摇摇晃晃点在自己的眉心,然后又开始狂笑起来,他双手伸进到颅顶的头发,抱着头跪在地上摇晃,他的头顶已有好几处被人薅秃,模样看起来既疯癫又可笑。
叶君晰心头一颤,默默问道:“介然,他真的是左护法?”
钟介然指着那疯子的脚踝说:“你看那,罗刹销魂钉,还有他脖颈上紫黑色的符文枷锁,这是魔尊宫北屹亲自给他下的。他铁定就是!旁人可没这两样东西。”
叶君晰深吸了一口气,默默注视着远处冲过来一群魔修,将地上的林文平打晕拖走。
按照钟介然的要求,他们已经换了一身魔修“日常”的装扮,在这些人的眼中就是再寻常不过的魔。可是但这些人走到离他们一丈以内的距离时,有些人眼神中却透露出若有似无的古怪。
这让叶君晰越发怀疑他眉心的血有问题。
毕彦该不会,真的是魔尊宫北屹的独子——宫哲彦?
算了,一个疯子说的话,岂能当真。
随后,他们二人跟着一些撤摊的魔一同混入了魔界。
感天节上,叶君晰第一次见到了魔尊宫北屹的真容,根本不是他想象中那种鸱目虎吻的模样,反而仪表堂堂、品貌非凡,但与毕彦的长相不甚相似。他一身拖尾繁重的玄色蟒袍,以及镶红鎏金的张扬发冠给他增添了无尽的王者气焰,深邃的眸子透着睥睨万物的冷酷。
目光所到之处,群魔颔首。
扫到他这里时,他和钟介然也自然而然地低下头,并未注意到宫北屹突然停滞的眼神。
宫北屹收回目光,长袖一甩,端坐在高台之上的尊椅上,双臂放在扶手上,食指一下又一下敲击着,仿佛是在等什么人的到来。
果不其然,一道紫影御剑而来,稳稳地落地后,那人直冲宫北屹面前,径直坐进了他的怀中。
叶君晰和钟介然站得极远,只能看见那人抬手轻拍宫北屹的前襟,推推搡搡像极了夫妻之间的调笑。
“看这人的衣着,倒是位仙修,竟与魔尊厮混在一起,真是不知羞耻!”
钟介然愤愤地骂道,连手中的玄化白贝扇都捏紧了几分,“咯吱”作响。
此时,宫北屹拦着那男修的腰肢,站起身来,冲着众人朗声道:“十日后,便是本尊和钟仙师的大婚之日。若有仙家来观礼,尔等勿要怠慢。至于妖界的喽啰,一律不准放行。”
钟仙师,那不就是……?
叶君晰震惊地看向钟介然,而钟道友的眼睛都要掉了出来,死死地盯着台上男修,像是石化了一般。
叶君晰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只见那依偎在魔尊怀中的男修竟与钟介然长得一般无二!!!
“哥哥……他,他定是被魔尊迷惑了!”
钟介然恨不得此时就冲向高台,叶君晰连忙按住他跃跃欲试的肩膀,示意他莫要冲|动。
高台上的魔尊对着随从招了招手,那人立刻端着一个雕龙镶金的托盘走了上来,宫北屹拿起上边的白玉瓷瓶交到钟海棠的手中:“这紫阝日宝露是本尊从旋椛迷窟中找到的,据说可以洗髓伐毛、凝润舒颜。再此感天节日,送予夫人。”
钟海棠接过那瓶子,扭着腰肢从魔尊的怀中脱身而出,捏着白玉瓷瓶冲着低下众魔放声道:“你们尊上将这紫阝日宝露献于我,可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呐!不如今天我就用这个小白瓶,讨个节日彩头。只要有人能对上我的上联,我就将这紫阝日宝露送给他。”
众人一阵欢呼雀跃,只有魔尊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
钟介然捅了捅叶君晰的腰侧,提醒道:“你不是正需要此物炼成心阳秘凝丹?”
叶君晰点点头,心中却有些犹豫,如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