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玉唔了一声,只退开两步站在一旁。
方星剑掀开被褥站到床边,挺拔颀长的身姿宛如仙人,即使穿着脏兮兮的衣物,也不能掩盖他身上所有让赤玉迷恋的地方。
金色的瞳孔似蛞蝓般紧贴在他身上。
然而方星剑褪下衣物,那双金眸却轻轻别开视线。
他肩背和小腿都是一片青紫,那些Yin灵的怨气侵入皮rou,若明的医术能止住疼痛和寒气,却不能立刻让他恢复正常。
方星剑多年练剑,浑身的线条都流畅又Jing致,不像许多粗莽的壮士,只薄薄一层肌rou覆盖在他的躯体之上。
仿佛一副工笔画中的大块墨泽、甜白釉细胎瓷瓶上的暗纹,总会更加凸显原物的Jing致、细白。
那几片青紫也让方星剑的身躯多了几分暧昧。
赤玉低垂着眼,避开方星剑。
他不愿亵渎哥哥,甚至对他身上的伤痕很自责,自责到看一眼就觉得难受的地步。
不一会儿,衣服簌簌声在静静室内响起,方星剑疑惑地嗯了一声。
舞剑这样灵敏的手指,碰到几根系带倒是乱了分寸,动作笨拙极了,额头上都沁出薄薄一层汗。
“哥哥,要我帮你穿吗?”
“......不用。”
方星剑迟疑着应话,却总能让人听出几分外强中干的意味。
赤玉便坐在一旁,双手托腮,金眸带笑,看着方星剑和衣服打架。
半晌过去,剑修破罐子破摔的骂了一句:
“你怎么买这么复杂的衣服,下次换一家去买。”
赤玉乖巧的点点头:“都听哥哥的。”
他倒是自觉,没让方星剑继续难堪,自顾自走上前去接过他手里的外袍。
方星剑也没拒绝,只是耳根子稍微红了几分。
两人只隔着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他能轻易的嗅到方星剑身上的药味,看到他微颤的睫毛和因难为情而偷偷发烫的耳垂。
“哥哥,抬手。”
方星剑就像个娃娃,听声而动,抬起两只胳膊,任由赤玉打理。
其实衣服也不难穿,只是方星剑看不见。
外袍穿好,赤玉又拿起一旁的鞋袜,示意方星剑坐在榻上,自己则半蹲下身,握着他的脚踝,轻轻的套进袜子里。
熟练尽职的模样像是一位忠心耿耿的仆人。
他本就是方星剑身边最亲近的人,能做这样的事,只让赤玉觉得亲近和快乐。
方星剑倒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赤玉不经意碰到他的小腿,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我可以自己穿鞋的吧?”
他不知道鞋袜是不是也一脉相承的难搞,只是下意识不喜欢被人服侍的感觉,即使在灵岩派当仙长的时候,也并未使唤过仆人。
赤玉手里的鞋袜和普通的并无差别,但他还是睁眼说瞎话,语气正经又严肃:
“鞋子上有十来根系带,弄错了只怕会摔到哥哥。”
方星剑便抿了抿唇,耳垂更加发烫,面上却一片冷静沉默,好像春日的河水已经汹涌温暖,其上薄薄的一层冰在努力又紧紧地压制涌动。
赤玉仰起头,正好看见方星剑抿唇尴尬的模样,他容颜长得太过艳丽,以至于这样害羞的模样也显得欲拒还迎,让人喉咙发紧,情绪上浮。
只想要和他再多靠近一些。
赤玉闭了闭眼,压制住心头的喷涌情绪,低下头帮他轻轻地系上白袜上的固定带子,套上黑靴。
他手掌宽大到能轻易将方星剑的脚腕握紧。
坏心思的小狗低沉笑了两声,又腻又甜,仿佛坠入爱河的傻小子。
他的笑声惊动了爱河,方星剑抽回左脚,站了起来。
浅蓝色更衬得他肤色白皙,乌发黝黑,冷酷无情的剑修仿佛落到尘世间当了个侠客,更加几分五陵豪气。
方星剑绷起一张脸,耳垂还浅浅发红,却故作严肃问道:
“给我说一说这后面的事情吧,鬼媚死了吗?”
赤玉先是吩咐外头的人把药煮好了就端进来,又给方星剑坐着的太师椅上多加了几个软垫,还倒了一杯温茶递过去,这才开口解释。
“帮哥哥治病的人是鬼媚的面首,他也把鬼媚捡回来了。”
“不过我烧了外头的祭坛,鬼媚的Yin灵损伤大半。”
方星剑抿了一口茶,心头却有些酸楚。
他想到那瘪掉的铃铛,灵岩派的弟子,甚至找不到他的尸首。
“Yin灵,都入轮回了吗?”
赤玉没发觉他语气里的异常,解释道:
“除了这座高塔,外头几乎都烧的干净。”
“至于那些Yin灵,死的时候被鬼媚硬从轮回中抽了出来,三魂五魄都被炼成一股恶念,自然不能投胎了。”
方星剑浅浅的叹了口气。
外头却响起轻轻地敲门声,是赤玉口中的医者若明。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