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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月上梢头,淮Yin城晚间集市倒是比白日更加热闹。
谢非夺来了一个月,倒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热闹非凡之景,像小的时候赶集,吆喝,锣鼓声,声声不绝。
酒楼二楼的雅座对窗,谢非夺单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出了声,“单是这么看,这淮Yin城倒是颇有几分皇城的热乎劲。”
“皇城?”姬芜端着酒杯喃喃出声,“皇城入夜宵禁,这般景象你是看不见。倒是冷清得很,无趣的很。”
谢非夺听见姬芜的话,偏头将人看了一眼。
此时,窗外月光正好,清冷皎白的月光与街上华灯映照在一起,映在姬芜那张脸上,倒显得有些寂寥。
“老芜。”
姬芜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喝酒,听见谢非夺喊他,嗯了一声。
谢非夺瞧着他眉眼之中染的那几分亮色,扬了扬眉举起了手中酒壶,“喝酒了。”
“喝。”
酒壶相碰撞在一处,发出清脆声响。酒入喉肠,倒是平添几分潇洒快意。
这么喝了一会倒是有些醉了,他斜靠在一侧窗台上,朝着下面看。
人群摩肩接踵,声音嘈杂不绝。
这穷乡僻壤的淮Yin小城里突然多出来几个身着华丽劲装的人就显得格外的突兀。
谢非夺多看了几眼,冲着一侧姬芜问出声,“那是什么人?”
姬芜听着声就顺着谢非夺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人群中那几个握着刀剑的人似乎是在找什么,从人群中穿过时,凶神恶煞的,格外讨人嫌一些。
姬芜的手摩挲着酒壶瓶口,眸色渐深,“几个皇城来的杂碎罢了,不必管他们。”
“皇城来的?”谢非夺若有所思,“这段时间皇城想来淮Yin的人倒是挺多。”
“安元。”
靠在走廊雅间外的安元听见谢非夺的声音走了进来,“公子。”
谢非夺抬手指了指窗外的几个人,“你去跟上看看。”
“是。”
安元朝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待人走了,姬芜方才出了声,“何必掺和?”
“那可不行。”谢非夺声音一顿再次道:“现如今这淮Yin城怎么说都是我的地盘,只要这群人不惹事,我敞开大门欢迎,但若是惹了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倒是睚眦必报。”姬芜叹笑出声。
谢非夺:“所以,别惹我,我可是凶得很。”
姬芜想着这人刚刚怂且软的模样,笑着没有反驳。
两个人喝到后半夜,谢非夺晕晕乎乎的被姬芜捞回了府。
“大人,皇城来信!”
王麟从外面推门而入,就看见了那一身红衣的神医正在给自家大人体贴的掖着背角,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顿时觉得自己来的挺不是时候。
王麟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转过身就被姬芜出言叫住,“信呢?”
王麟捏着手中信有些犹豫,“这个是给城主的。”
姬芜迈步走近,眉眼之间全然没有看向谢非夺时的散漫笑意,反到是染了一抹冷,“把信给大人我,我拿给他。”
王麟却是将信揣进了怀里,顶着压力冲着姬芜拱手一拜,“请大人见谅,这封信我不能给您。”
屋内一瞬间静的出奇,等到王麟觉得自己大难临头之时,听见姬芜出了声,“行了,起来吧。”
他将抽回手背在身后,“他倒是没白信任你。”
王麟诚惶诚恐,才恍然察觉刚刚姬芜只是试探。
姬芜低头将人一撇,“他喝了醒酒汤,过会就能醒,你莫要吵他。”
王麟一一应是,待看着人离开方才直起腰来擦了擦额头上溢出来的汗。
传闻,这神医杀人不眨眼,刚刚好险。
等到王麟扶着老腰轻手轻脚的进了屋,谢非夺已经靠在床头醒了过来。
“大人。”
谢非夺揉了揉微疼的太阳xue,“刚刚他可有为难你?”
“不曾不曾。”
王麟觉得城主这个靠山极好,怕两个人因此生了嫌隙不禁又多嘴补充了一句,“神医大人这一颗心全在您身上呢。”
谢非夺:“……”
这到底是他的人还是姬芜的人?
谢非夺脸色不好,“信呢?”
王麟赶忙将信递给了他,“皇城送来的,还请您过目。”
谢非夺将信抖开,扫了一眼上面内容觉得头更疼了,“又要掏钱。”
王麟问出声,“掏钱?”
谢非夺嗯了一声,“淮Yin城往年都是向皇城交了多少税?”
“十万……”
谢非夺:“……”
把他卖了都不够。
谢非夺只觉得额头青筋蹦了蹦,“今年城中税收缴纳了多少?”
听见谢非夺问这话,王麟头垂的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