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间抿了抿唇,虽然不乐意,还是说道:“夏星垂是个聪明人,陆妄尘也不是泛泛之辈,不会有事。”
叶知离叹了口气:“但愿吧。”
事情脉络变得分外清晰,他们的处境也跟着艰难起来,也不知道明天会变成什么样。
他正想着,额上忽然传来一点温热。
盛间轻轻抚上他无意间皱起的眉心:“不要想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身体。”
叶知离挠挠头,姬踏雪也好,陆妄尘也好,仙盟也好,哪个不比他厉害,何况他和盛间被困在燕泉山,Cao心那么多也没用。
正事很快聊完,他往窗外瞥了眼,现在已是离开仙盟后的第二日,刚刚才入夜,天边的亮色还未完全褪去。
目光再转回来时,又看到盛间眼角的疲惫,连忙想将床榻让出来:“你快休息休息,没修为不能硬撑,要多睡会儿才好。”
盛间按住他掀被子的手:“你也是病人,也得多睡会儿。”
他俩在燕泉山搭的小院是成婚用的,那时候正是情浓,整个院里就一张床榻。
叶知离知道盛间性格,这人是绝对不会让他睡地铺的,而盛间为他累成这样,他也不舍得让盛间睡地下,妥协道:“那你也上来睡吧,现在别计较那么多了。”
盛间眼睛不甚明显的亮上几分:“好。”
好在叶知离还有点灵力,简单洗漱过后,两人准备休息。
结果在睡里外这件事上又起了分歧。
虽然燕泉山人迹罕至,叶知离后来也回来过几次,特地在这间充满温情的小院附近设下过法阵以做遮掩和防御。
就算是盛间,也是他给在法阵上留了个后门才进轻松地进去自如,可以说是安全又隐蔽。
但如今二人在修真界,名义上一个是妖魔,一个是救走妖魔的叛徒,可谓是人人喊打。
以防万一,叶知离坚持要睡外面,真要有什么事,他还能抵挡一二。
盛间犹豫了下,还是道:“你睡后不太……”
盛间说得委婉,叶知离却是懂了。
他睡相好像真的一直不太好……
然而和安危比起来,晚上滚下榻又算的了什么?
他红着耳根把盛间往里推:“睡你的吧。”
盛间也不再推辞,坦然接受了他的好意,睡进了内侧。
所幸床榻只有一张,被褥却有好几套,白天盛间都给晒过了,叶知离简单收拾了一下,两人各盖了张,在天色全黑后准备结束这糟糕的一天。
叶知离拉了拉被角,有种新鲜的不真实感。
往日里都是盛间保护他,现在轮到盛间给他晒被子,由他来保护盛间,一切都像场梦。
二人自从和离之后,在感情上一直拉拉扯扯,他从来不肯卸下心房,盛间离开仙盟时,他还极为绝情的说不要把路走到山穷水尽,这才两三天,没想到竟然又躺在了一张榻上。
真可谓是世事无常。
他不禁偷偷侧了下头,盛间也正在看他。
偷看被抓了个现行,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摸了摸鼻尖:“你怎么还不睡?”
盛间突兀地问道:“你真的喜欢陆妄尘吗?”
窗外夜色深深,二人穿着同样柔软舒适的里衣,同睡一榻,平日的气势,戒备与疏离浑然不见,恍惚间还真像对平凡的恩爱夫妻,在为了点情情爱爱的小事吃起醋来。
叶知离对陆妄尘是半点绮念都没有,闻言第一反应是莫名,继而想起来陆妄尘确实是对他有意思,当初盛间走的时候也问过这个问题。
那时他没有回答,而盛间好像会错了意,以为他也对陆妄尘有心。
即使如此,盛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在仙盟和玄涧阁之间飞了个来回,就怕他遇到什么危险。
他觉得心头堆着什么东西,堵得他有些不舒服。
应该说清楚吧。
无论他和盛间怎么样,陆妄尘也不该是挡箭牌。
他回答道:“我只当妄尘是朋友。”
得到了令人欣喜的答案,盛间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满意足,眉梢眼角都勾起温柔的弧度,若是让旁人看了去,怕是要惊掉一地下巴。
叶知离想起二人那次冰冷对峙的缘由,心又向下沉了沉,并非不满,而是带着点悲戚:“可惜宗姑娘她,你若是多留一日参加了她的婚礼,有你在场,也不至于……她很喜欢你送的那根发簪,我见到她时,还已换好了喜服,发簪插在她发髻上最显眼的位置。”
盛间疑惑道:“我何时送过她发簪?”
叶知离眨眨眼:“就成亲前日啊,那天我从夏星垂那儿回来,正巧撞上宋掌事抱着装发簪的礼盒,说是你送的新婚贺礼,盖子还给我俩撞烂了。”
“不是我。”盛间苦笑一声,“你是因为发簪的事,所以才说那些话?”
不是盛间……
叶知离反应过来。
魔尊实在了解他的脾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