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把手肘搭在副驾驶的玻璃窗沿,感受着午后拂面的清风,凉爽中似乎还夹杂着清甜的金桂香。
良昭把车停在一片寺庙建筑群外,从衣服口袋里翻出买票的零钱,推门下去。
“怎么想起来这里?”
凌玄手中被良工塞了佛寺赠送的清香,便俯身在鼎前奉燃。记着男友平日里并没有这种信仰,一时还觉得有些奇怪。
“去年晚冬的时候,我偶然在这里拿过一张桃运御守,虽然不是自己求的,但好像……”良昭看向凌玄笑笑,点到为止地没有再说下去。
凌玄听完也跟随着扬起嘴角,“所以,良工这是过来还愿的?”
良昭的视线从青年肩侧滑过,沿着青灯石壁一路攀上。
这里四周古刹林立,庙宇交错像是山林中的隐士,悠然古朴,只顾盼间便可见当年“东南佛国”的盛象。
立于其间的修长身影收回目光,舒展开两道锋眉,边和男友一起迈步前行,边沉声笑着。
“嗯,还携家带口,很有诚心。”
两人沿路参观,从主殿出来时天空果然开始飘起小雨。
凌玄撑开怀中的透明伞,与良工并肩,踩着古木环绕中的石阶,仰看檐角雨落。
从颊畔抚过的山风温柔,生活在繁华都市中的人难得脱离喧嚣,在洒脱的佛乐声中感受禅意。
良昭时不时抬手,帮凌玄拂开那些挡路枝条树叶,只不多功夫,头顶落下的雨滴就打shi了他的半个肩膀。
半路中偶尔会遇上一两个虔诚的信徒,并不打伞只身淋雨参拜。
他们的背影与浩渺云波融为一体,让人记起从前“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诗句盛景。
雨渐渐下大,良昭只好领着凌玄到附近的老字号茶楼上坐坐,喝杯生津的龙井,顺便打包些茶点回去。
凌玄坐在实木的桌前,边听着耳畔并不太扰人的雨声,边摆弄着手里的冰裂白瓷。
他们刚才点的是上好的雨前茶,新绿的颜色,清香扑鼻。可眼前的青年分明不大感兴趣。
良昭用指尖轻叩桌面,打断对方的神游,“不喜欢这茶?”
“对我来说都一样。”凌玄闻言随口道:“我其实也品不出好坏。”
良昭略扬眉梢,“是吗?凌总办公室里的整套茶具可价值不菲,柜子里的藏品茶叶也几乎堆得放不下。”
“那都是别人送的,摆在那里做做样子,良工如果不去偶尔喝喝,估计都要长毛了。”
青年说话时并不觉暴殄天物,语气中反而带着些顽劣的得意,“况且我才23岁,不爱喝茶也正常。”
被人变着法的嘲讽年纪,良昭也好脾气地不予理会,抬手抿了口茶水,把目光落向了远处。
这场雨下得虽急,却不久。才这么会儿就已经完全晴下来了,几道阳光隐约地射过了云层,打在玻璃案几上。
身前的凌玄就懒懒地倚在雨后初霁的茶楼窗口,看来来往往的香客。那双眼中的皎灿清朗胜过人间天堂第一流的盛景。
良昭疏漠的心底就像刚才古楼青石上的水洼,在雨幕中泛起涟漪。
他看得入迷,连时间都忘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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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近在外面吃了晚饭,返身回去时,家里的人都已经出门去健身馆了,没带钥匙的良昭只能带着凌玄过去拿。
正是七八点钟的客流高峰,偌大的活动场馆里聚集着各式各样的人。
良昭找到良父身影时,弟弟们正陪着他在馆□□箭,林律师与一位陌生的阿姨在旁边的场地里打着网球。
“电梯卡在良教授的衣柜里,自己去拿就好,钥匙下面的东西是给你们的礼物。”
已年至四十的林律师身材依旧曼妙有致,一记漂亮的网前凌空截击,让旁边的观球者喝彩赞叹。
一起锻炼的玩伴似乎不常看到她的家人,瞥着不远处的叶白良曦和,又看回良昭和凌玄身上。
中年女士有些好奇道:“这几个小伙子是?”
林律师边仰头发球,边神态自然地应答了一句:“我家的四个儿子。”
“是嘛!看起来个个出挑,也太有福气了。 ”
周围艳羡的声音落在凌玄耳中都是隐约的,唯独林律师的那句回应,在他耳边掷地有声。
见身侧人愣神,良昭抿着薄唇扯上男朋友的衣袖,“走了。”
来到更衣室,良昭熟练地打开良教授的密码箱,拿到钥匙以及一个雪白的信封,上面有林阿姨窈秀的字迹。
【良昭&凌玄】
“大概是见面礼,你拿着吧。”随手把信封塞到凌玄怀里,带着人径直回家。
众人都外出未回,南北贯通的大平层内显得有些空荡寂静。
因为昨夜对某人的纵容,一整天下来,凌玄身上都带着难以启齿的胀痛疲惫,早早地洗了个热水澡,回卧室休息。
“怎么不拆开?”同样冲了淋浴的良昭踱步进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