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雷汪现在被秦燊委以重任,得先顾着公司的业务,没空围着祁乐意一个人转了。祁乐意也不需要他照顾,回到家,收拾收拾,第二天就打算回学校上课。
不过,经历了机场那一遭,祁乐意谨慎地戴上了口罩和棒球帽。没敢戴墨镜,太装逼。
鬼鬼祟祟却好歹平安地穿过了整个校园,祁乐意进到教室才松了口气,然后被震耳欲聋的掌声给吓了一跳。
他们整个班总共9个人,现在8个同学和老师一起对他笑着鼓掌,连声道恭喜。
“牛逼啊你!”有个男同学用力拍他肩膀,“柏林影帝!还以为咱都是菜鸡,怎么就你这么秀呢?”
“你都拿影帝了,”一个女同学故意酸溜溜道,“哪还用跟我们一起上课啊?”
“对!我们中间出了一个叛徒!师父,快把他逐出师门!”
“为师好像确实没什么可教你的了。”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性情随和,经常跟着同学们一起起哄。
祁乐意来这上课没多久就发现了,这整个班都是戏Jing。
“师父!”被两个男同学作势要架出教室门,祁乐意嗷嗷惨叫,扒着门框不肯走,“师父你不能这样对我!”
男同学们动手动脚,女生在一边笑得花枝乱颤,这动静引得隔壁教室的人都探出脑袋来看。老师一声令下:“徒儿们,别闹了,上课。”
这天起祁乐意就开始了被□□裸地针对。老师动不动就cue他,“影帝,你来说说这题怎么答?”
祁乐意:“……”
他很委屈:“影帝不会。”
同学助纣为虐:“你这影帝到底怎么拿的?”
祁乐意:“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祁乐意:“我也不知道。”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么。
祁乐意自认谨慎,但回学校不到一周就被人扒掉了马甲,某天在去饭堂的路上生生被人认了出来,两个女孩一溜烟蹿过来追问他是不是祁乐意,祁乐意连连后退,对方步步紧逼,跟审讯似的,祁乐意特别后悔他没有拔腿就跑,导致两个女孩迅速迎来了无数围观群众,他不得已被薅了一波合照和签名。
秦燊还在德国,祁乐意每天一个人睡一个人醒,却没空寂寞。
除了全面恢复原来的表演课和音乐课,祁乐意还给自己又加了一门课——英语。
这事儿他没告诉任何人。
丢脸。
三月中旬,柏林电影节各种官方视频出炉,祁乐意完完整整看了一遍。
他没听懂的那些冗长而沉闷的发言,现在看懂了。
[……如果柏林电影节是一个电影女神……她一生都在为了自由,为了文化的多元,为了世界的开放而努力……德国,在1945年后历经千辛万苦,恢复民主和道德诚信,有理由将艺术的自由提高到宪法的高度,因为我们相信,艺术家能够保护好民主,不会产生危险的麻木,他们有打动人心的能力,能让人看到暗处的东西……她建立在非人道□□统治的废墟之上,在柏林墙的Yin影中成长,在冷战后,在自由战胜不自由的凯旋中成熟,她作为“自由世界的窗口”而闪耀,直至今日……电影让我们懂得重新审视过去,让陌生的事物变得熟悉,让我们与那些初看没有联系的人也能感同身受,唤起跨越界线和鸿沟的理解……也是共同发生反对隔绝和排斥……启蒙何等重要,历史的教训又是多么实际……]
[我有很多话想说,但我后来意识到,我的工作就是借电影来表达自己要说的话,所以你们已经很了解我了,我的电影已经替我说出了所有,它们讲了一个又一个故事,讲的也是我……]
祁乐意又一次看到拉斐尔.阿诺德说出了他的名字,笑着给他拥抱,把银熊奖杯传递到他手中。
他又一次看到,自己对着镜头,红着眼眶,望着无人知晓的那个方向,说,I love you。
他是第一次拍电影。
但是好像突然间,理解了电影的意义。
秦燊、尚云和易谦直到三月底才回国。
海外上映的事一时半会儿急不来,秦燊委托了好几家公司帮他们在各个区代理,版权的合同则已经签了几份,总售价过亿。
接下来还得去香港商谈《杀人犯》定档的事。
可他们还没动身,尚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电影局的人,让他去谈一谈。
易谦当场给懵住了。
这……难道真的要封杀他们?
他们这部电影,虽然走了曲线救国之路,打了个香港的标签,但导演是大陆的,演员是大陆的,电影局又不瞎,能看不出他们这猫腻吗?
不管,是放他们一马,真要管,分分钟neng死他们。
易谦清楚,他们一直在作死的边缘大鹏展翅。他们已经示弱了,没打算赚大陆市场的钱,就想圆个电影节的梦。现在梦是圆了,海外版权也卖出去了,可也许正是《杀人犯》名声响了,电影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