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下一秒老李便握住了刘子龙的手:“您也太可气了,应该我们请您吃饭才对……我给您找个合适的餐厅?”
于是半小时后,不管乐不乐意,叶霖还是跟着大部队,一起出现在了公司附近一间酒楼的包厢里。
刘子龙和他的两名下属,加上合同部的四人,一共七人,围着圆桌松散地坐着。叶霖刻意选了离刘子龙最远的位置,坐在了他的斜对面。
刘子龙点菜很豪爽,服务员推荐什么,他就点什么,最后几乎把贵的菜都给点了一遍。
叶霖知道这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当你欠了别人不小的人情,而用请客吃饭来偿还的时候,要点贵的菜,而且不能点少了——最后账单的金额就彰显了你的诚意,当诚意足够的时候,就算对方只吃了两口菜,也算是还清了人情债。
难道刘子龙真的只是来感谢他的?
服务员端上一盘晶莹剔透的龙井虾仁,老李殷勤地将这盘菜转到了刘子龙面前,不言而喻地,是邀请他品尝第一口菜。但刘子龙直接推动转盘,重新让它停在了叶霖面前:“吃点虾仁吗?”
在众人的注视下,叶霖硬着头皮夹了一筷:“谢谢。”
虾仁的味道意外的不错,鲜美之余,还带有一丝沁人的甜味。
其实叶霖并不排斥与刘子龙一起吃饭,只是见到他总觉得有些尴尬,毕竟遭受了他两轮令人及其无语的轰炸,一次是臭屁轰炸,一次是消息轰炸。但要这么说的话,应该是刘子龙见到他更加尴尬猜对……那他为什么要来请客吃饭呢?
叶霖回到了原点,开始怀疑起刘子龙的动机来——他该不会是还是为了放屁的事儿,要封我的口吧!
比如说刘子龙邀我去海隆集团上班,就是为了方便近距离监视我,确保我不会将两个屁的事儿给抖落出去。
又比如说,今天来办公室里闹腾一番,就是先声夺人地将我送他去医院的事儿美化后公之于众,避免这事儿从我的嘴里说出来。
还比如说,请他来吃这顿饭,就是为了彰显他的客气与友善,万一哪天我说他放屁的事儿,大家会觉得我没有良心,不是个东西。
至于前天下午的sao扰讯息,大概是他太害怕我泄密了,成天想着怎么对付我,所以喝醉酒的时候,把发给别人的撩sao信息错发给了我。
这么融会贯通地一琢磨,所有事情都说得通了。不就听你放了两个屁嘛,多大点儿事儿,至于嘛。
叶霖抬起头来,发现刘子龙正在痴痴地盯着他瞧,脸上带着一丝梦游般的诡异笑容。叶霖一个激灵,连忙低下头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料被自己给呛到了,不可抑止地咳嗽起来。
“小叶你没事吧?”他听见刘子龙这么对他说,跟着刘子龙站起起来,快步走到他的身后,帮着拍打他的后背,“你好点儿没有?”
他的声音流露出真诚的关切,但在叶霖耳朵里,却多了一分威胁的意味,仿佛在说,你和别人说了我放屁的事儿没,要是说了的话,小心我一掌拍死你!
叶霖边咳边将身子往前倾斜,尽力避开他的魔爪:“我好了,咳咳咳,好了。”
过了会儿,刘子龙坐了回去,但目光还不停地往他身上飘,好似恨不得要用眼神刮下他一层皮rou来。但那眼神不带一丝敌意,甚至带着些好意,好似有许多好玩的事儿急着要与他分享一般,带着些欣喜与憧憬的意味。
叶霖觉得刘子龙的表现很奇怪,但又说不上他具体哪里很奇怪。
当一条石斑鱼上来的时候,刘子龙依旧将它转到了叶霖面前:“小叶,你来夹第一筷。”
叶霖用余光瞥见一桌的人都在盯着自己:“不了,我先吃点别的。”
刘子龙催促:“你快吃。”
叶霖只好提起公筷,准备夹一块鱼尾巴那儿的rou,以示客气。
刘子龙:“别夹尾巴,尾巴刺多,你夹鱼鳃。”
但鱼鳃没rou啊,叶霖还是将筷子往前移了一移,伸了下去,将鱼鳃那儿一块和翅膀一样的玩意儿夹了下来,搁到自己的盘子里。
“你夹的不是鱼鳃,是鱼的小翅膀。”刘子龙又提醒道。
“这不是鱼鳃?”
“不是,是小翅膀,小翅膀不能吃。”
这时坐在刘子龙身边的一位助理凑过头来:“刘总,这是鱼的胸鳍,鱼没有翅膀。”
刘子龙瞪了他一眼,转头对叶霖微笑:“怎么,你连鱼鳃都不会吃,要我帮你?”
叶霖知道鱼鳃在哪里,但它属于鱼头的一部分,他不知道怎么把它单独抠下来。正纠结着,刘子龙又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叶霖身边后,接过他手中的筷子,弯腰将鱼鳃附近的一块白rou夹了下来,搁进他的小碗里:“你怎么连鱼都不会吃,一点儿都不识货,这块rou最好吃。”
说完,刘子龙又风风火火地走回去,坐回他的座位上,盯着他瞧。
刘子龙的助理再次凑过头来,对他耳语:“刘总,你夹的不叫鱼鳃,那是鱼脸rou。”
刘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