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国木田帮忙调节了一下静脉注射的速度,“我在这里守着,天亮了事情就解决了。”
“我看未必,”太宰叹了口气,“现在所有人都处在危险中,梦野久作又是个未知数,国木田你对这个人有多少印象?”
国木田回忆了一下他被抓捕以后和Q的正面遭遇,其中一个细节让他觉得违和感非常强,那是梦野久作对太宰说的一句话“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我只在那一次被组合组织抓到的时候见过,是个很小的孩子,”国木田觉得奇怪,“你不是和他很熟悉,为什么这么问。”
太宰皱了皱眉道:“我只记得他的名字,现在是个来自于组合组织的实验员,应该是……”
他怎么也想不起来,用尽全力去回想,最后浑身颤抖着放弃了。
人类都会对自己年幼的事请记忆模糊,只有朦胧的画面,但是太宰竟然对幼年完全没有印象,脑海中的童年只剩下几个词汇。
爱lun坡、棋局、梦野久作、未来……
“太宰,太宰!”国木田见情况不对出声阻止,“你别想了,有什么事交给我去做!”
“我去给爱lun坡打电话,幼年的事他应该记得,也许他记得梦野久作,”太宰突然犹豫起来,“嗯……我第一句应该和他说什么?”
“他是你哥哥,当然是弟弟说什么都喜欢,”国木田想到爱lun坡的社交恐惧症,“爱lun坡一定会很期待你的电话。”
违和感就在这里,太宰揉着眉心,爱lun坡对他的亲近和偏爱是有目共睹的,可是太宰对这位亲人却总是觉得陌生和尴尬,就连乱步先生都在劝他不要畏惧这世上唯一一个亲人。
“你一个人在外面,不给家里人打电话,他会乱想的。”国木田轻轻拍了拍太宰的肩膀。
回应国木田的只有太宰茫然的神情。
【九十九】
站在骸塞的底端仰望这栋高耸入云的建筑物,两个少年能体会到强大的压迫感。这是在战争时代就保留下来的建筑物,可是在短短几天的时间拔地而起,让不习惯高大建筑的他们无所适从。
宫泽贤治手里攥着街口炒面面包的五折优惠券,这是乱步先生送给他的,在乡下长大的贤治小时候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每次侦探社有加班,乱步先生都会让他去跑腿买炒面面包,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开半个分给他。
贤治相信,明天的烘焙坊还有面包可以卖,横滨一定不会被病毒控制,侦探社的战力有限,国木田先生必须要保护花袋先生和太宰先生,而镜花刚回到侦探社。
他和镜花同样是十四岁,村里的老人总是说,男孩子要比女孩子多出力气干活,总是让女孩动手,是要被笑话的。
男孩子当然有的是力气,要把这里掀个底朝天。
宫泽贤治轻轻掰下来街口的立柱状红绿灯,敲碎周边的路障,拉着中岛敦一起闯进奇怪建筑物骸塞的大门。
骸塞的旋转楼梯像是没有尽头,处处都分布着散落的玻璃碎片,没有打扫干净的灰尘,还有一些裸露出来的钢筋和水泥块,临时搭建的粗电线,这种杂乱的环境完全不像那个浑身上下一尘不染的涩泽龙彦一贯作风。
“太宰先生说,如果一个人做出了和平时截然相反的行为,要么是事出紧急,”中岛敦戴上了皮质手套,“要么就是我们找错了方向。”
贤治咬着手指道:“如果是那个涩泽龙彦去体会了一下穷人家的苦日子,突然就不想过那么奢侈的生活呢?”
中岛敦摇摇头道:“由奢入俭太难,如果不是经历了生死磨难大彻大悟的人根本做不到,我总觉得这个涩泽龙彦是我应该见过,他……似乎很孤独。”
十四岁的孩子不明白中岛敦复杂的心事,在他看来,涩泽龙彦把横滨弄得天翻地覆,让织田先生家的五个弟弟妹妹身染重病,还抓走太宰先生,打扰行人老师安眠,就应该乱棍打死,尸首送回涩泽龙彦的老家。
中岛敦和宫泽贤治比起来学习了更多关于特工的课程,他的思考方式是太宰一手教出来,绝不会贸然行事,拉着贤治从骸塞走出来,重新寻找入口。
“我们找的这个入口可能类似于我家运西瓜的大吊车,”贤治歪着头,“这么矫情洁癖的男人,还带着六十公斤的太宰先生一起进来,费奥多尔不像是个能背着太宰先生跑十几层楼,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运输通道呀?”
“真聪明!”中岛敦狠狠拍了拍贤治的后背,“不愧是贤治。”
骸塞这样的破旧建筑,电压非常不稳定,刚刚在楼梯上看到的粗电线大概率不是为了供给电梯使用,而是某些耗电量极大的装置。
比如实验室。
中岛敦平复了一下心跳,两人顺着大楼外侧跑到后方的时候,发现了爱lun坡留给侦探社的战斗机。
“这是安吾先生驾驶的,”中岛敦皱了皱眉,“他对太宰先生的安危是不会马虎的,飞机在这里,人可能还没出来,太宰先生应该和他在一起,我们准备好直接去找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