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舒潘委屈地开了车门,趴在车窗上一脸无辜。
“我回家里一趟。”
等舒潘两脚一着地,他就开着车离开医院,往许乘月家里开去。
今天一天都没联系上许乘月,如果没出事,总归要回家的。平时他们基本住顾云风这,但此时他有强烈的预感,实验室发生的事许乘月撇不开关系,恐怕他现在战战兢兢,宁愿关机回自己家,也不想见到其他人吧。
顾云风第一次觉得这条路如此漫长。
浅蓝的天没有边际,逃过前几天大雪的落叶掉进土里,堆砌了一片金色。一直倒退的高楼,红色灰色不停交错,让他看不到尽头。
开车途中接了个电话,人工智能实验室数据被盗的初步结果已经出来了,市局的信息技术中心认定是撞库后导致的账号密码泄露,黑客获取权限远程入侵了实验室的数据库。
不过按照这个解释,实验室机械锁被撬的痕迹就显得很奇怪了,都已经远程入侵了,还跑来撬门做什么?障眼法吗?
顾云风把车停在许乘月他们小区里,攥紧口袋里的小塑料包。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他录入了自己的指纹和虹膜,还配了一把钥匙。所以他站在许乘月家门口,几秒后顺利开门进入。
这个两室的房子看起来真没什么人气,冷冷清清。窗户开了一扇,窗帘全部拉上,每个房间都昏暗见不到光。
顾云风走进靠北的卧室,看见许乘月正躺在那,穿了套灰色的睡衣,蜷缩着裹紧被子,靠墙睡觉。他轻轻走过去,坐在床边,目光柔和地注视着许乘月的睡颜。这样昏暗的光线下,他的侧脸看着会比平常柔和许多,睡梦中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又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
顾云风在床边坐了将近半个小时,许乘月的眼镜和手机就在旁边柜子上,手机关机状态,难怪找不到他人。他情不自禁伸手碰了碰许乘月的脸,指尖沿着眼睛一直滑到脖颈,然后起身关紧旁边的窗户,打开空调,拉起窗帘,让阳光直接照到许乘月脸上。
刺眼的光线瞬间充满房间,许乘月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警惕地睁开眼,掀起被子坐起来。
这个天气已经是深冬,穿着单薄睡衣在十几度的房间里依然很冷。许乘月在寒冷面前迅速清醒过来,他把大衣披在身上,一边发抖一边搓了搓手,震惊地望着顾云风。
“你怎么会来这里?”
“想你了,一天都联系不上你。”顾云风指了下柜子上的手机。
“你,你不是最近都休息吗?”
“今天被催着去干活,假期就这么直接被取消了。”他烧了壶水放桌上,坐在旁边的椅子里看许乘月慢腾腾换衣服。
“你要是没休息好,就继续休息吧。”
“睡好了,今天没课,睡了一下午。”许乘月笑了下,换上他平常穿的灰色衬衣,穿着拖鞋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他看起来情绪有点低落,卫生间的光照下,眼眶四周一圈淡淡的青黑色,似乎并没有睡多久。
他心里有很多个问题想质问许乘月,但到了嘴边只有一句轻轻的质疑:“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
尽管只有这么一句质问,许乘月还是毫无防备地原地愣住了。
他站在镜子前,用毛巾擦干脸,转身看着站在卫生间门口的顾云风,过了半分钟才反射性地摇头,艰难地否认这件事。
“我在家睡觉。”他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鼻子:“最近有点感冒,嗜睡。”
“今天没去学校吗?”
“去了,陆教授说,ai侦探的数据资料被盗了。但这事我也没什么办法,就请了假,回家睡了一会儿。”根据许乘月对陆永的了解,陆永只要发现被盗的事情,就会立刻报案。这案子刚好在金平区,顾云风管理的辖区内。所以他这会儿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肯定是为了这件事。
凌晨时分他一个人去了实验室,打开了设置重重密码的门,直接从陆永的电脑登陆,拷贝了数据和资料。为了掩人耳目,他还伪造了攻击数据库和堡垒机的痕迹,假装是黑客入侵。
现在这个时间,取证后应该已经认定为黑客攻击,警方要着手搜查自己伪造的ip了吧?那顾云风怎么还来问自己晚上去哪了呢?
他发现自己渐渐和顾云风有了一种默契,发生什么事情如果对方不想说,那就不要追问。如果对方撒了谎,那就继续替他圆这个谎。
就像现在,他相信只要自己不说,顾云风就如同林想容说的那样,不会再追问,也不会再追究。
但事实证明他错了,在他收拾完一切后准备和顾云风一起回去时,对方却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完全没有走的意思。
顾云风故作轻松地坐在那,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很小的塑料包。许乘月注意到他手指在微微抖动,下定决心般直接拿出里面一个小得几乎看不清的东西——那是一小节锡纸。
灯光下顾云风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把那节锡纸放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