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扭头看了眼许乘月,对方摇了摇头说是谁都行。
所以现在这种场合,这种情况下,他应该是谁?警察就算了,已经够乱了。同事?朋友?哇他可是为了许教授把别人打成这样了,同事朋友都说不过去。
那只能……
他想了想,脱口而出:“我是他男朋友,当然要替他做英雄。”
“他喝多了,这些碎了的杯子,要赔多少钱?”他握住许乘月的手腕,抓着他逆着拥挤的人群一步步慢慢后退。
然后,在老板娘说出该赔多少钱之前,攒足力气,拉着许教授的手就往外跑。
刚刚那几秒钟内,他瞅了眼碎掉的酒杯,这赔起来他可要倾家荡产啊,不能赔不能赔,赶紧跑路。
他们穿过拥挤的人群,呼吸着炙热如火的空气,踩着斑驳的陆地,终于回到安静的街道上。
天上只剩星辰没有明月。风吹着路边的广告牌哗啦啦地响,脚下落了一地的绿叶。
街上没什么人,远处有警车在巡逻,有人在十字路口抱着吉他唱歌。
“你流血了?”许乘月揉了揉自己的后背,指着他的胳膊一片鲜红的血迹说:“我拿了纱布和消毒棉签。”
“没事。”顾云风接过棉签,沾了点水擦掉胳膊上的血:“这不是我的血。”
许乘月松了口气。他那一棍子挨得并不结实,所以也没什么事。刚刚在酒吧里呼吸着浑浊的空气,迷乱音乐中甚至有点神志不清。
那儿的角落里充满着贪婪,欲望,无序和暴力。
“你一个人在里面发生了什么?”顾云风嫌弃地擦掉血迹,把棉签扔进垃圾桶,扭头注视着许教授:“这么多人针对你,我一开始以为你要被劫色了。”
他焦虑地围着酒吧外的梧桐树转了十几圈,设想了几十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许乘月被当作砸场子的被胖揍一顿赶出去。
许乘月叹了口气:“我进去没多久就被这老板娘盯上了。”
“说了三句话就被她发现有问题。”
“什么问题?”顾云风替他检查了下背上的伤,有点淤青,没什么大碍。
“这酒吧,是江洋给自己一个情人盘下的,就你见到那女的。江洋就一直男,不喜欢男人。”他无奈地说:“你让我说和江洋关系不一般,可不就暴露了。”
这发展倒是出乎意料,许教授明明长了张男女通吃的脸,结果最后无论男女都要把他赶出去。该有多不招人待见啊。
顾云风一脸诧异:“那江洋来酒吧就只是看看自己的店子?”
“不,他还拿了这些东西。”许乘月指着酒Jing棉球说:“老板娘说有人受了伤,江洋去酒吧拿了些外用药品。”
“这也就意味着凶手受了伤,所以现场和车内都出现了凶手的血ye。”许乘月坐在车里,关上车门,摇下车窗,一阵凉风吹进来,和夜空上的星辰一样清冷。
“你对凶手有什么想法吗?”他问。
“我现在啊,一点想法都没了。”顾云风苦笑着,在手机里找出和徐法医的电话录音,开外放放给他听:“dna对比结果出来了。”
他接着说:“留在现场的血ye和江洋车里的血,都属于林想容。”
一声惊雷落下,狂风乱作,街上的车辆报警器此起彼伏。
他望着黑夜中一闪而过耀眼的闪电:“快下雨了。”
第47章
黑云压城, 长夜降临。十六岁的少年皱着眉, 在自己的小公寓里来回踱步。走了大半个小时, 听见窗外轰轰的雷声, 紧接着大雨倾盆, 雨声淹没了马路上的鸣笛。
他跪在床上,拉开窗帘,窗外的城市华灯十里,过去家里的灯却永远熄灭了。听着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他迅速地转身,窜下床,连跑带跳地拉开房门, 果然看见林想容正拿着钥匙开旁边公寓的门。她穿了一件黑色套装, 剪裁得当的半身裙凸显出身体曲线, 脚上依然是黑色平底鞋, 手里拎着小号行李箱, 手里握着一只燃烧的女烟。
“阿泉?你先进来吧。”她温柔地将烟蒂摁灭丢进门口的垃圾桶,手中的钥匙旋转开门,拖着箱子走进去。
这两间公寓是江家名下的资产,原本是打算用做员工宿舍, 结果才刚装修好就出了现在的事。
“想容姐,你今天去哪了?”
“去了趟公安局, 配合他们调查案子。”她脱下外套放在衣帽架上,穿着白色衬衣烧了壶开水。
他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说:“学校催我回去上课了,我, 我不知道该不该去。”
“你再请一个星期吧,我跟学校那边说。”她在柜子里找出一盒茶叶,泡了两杯茶放在桌上。然后打开空调和电视,关上窗户却拉开窗帘。
“你爹还处于被调查状态,其他人也都尸骨未寒。”她停顿了下:“但学肯定是要继续上的,你啊,别想着退学这种事。”
“嗯啊。”他舒眉颔首,站在桌子旁边接过林想容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