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在意我。”季疏一点也不觉得疼,眉目含笑,低低地说。
这个人,此时此刻显然毫无疑问彻彻底底地是个疯子。时燕闻言沉默后退半步,薄唇死死地抿直一线,从这个角度望去,他凌厉的下颔线条紧绷着,似乎在刻意极度隐忍着某种情绪。
良久,时燕身形动了动,几步过去俯身拾起地上那沾着血迹的刀子,那双凤眸扬起,他看着季疏,唇浅浅勾起弧度。
季疏看着这笑意一怔,心头痒痒的刚想说什么,见他忽然把刀生生塞到自己手中,偏过面淡声道:“你想做什么滚出去做,省得留在这儿弄脏我的地方。”
话语间冷漠薄情而毫不在意,时燕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他,或是他的生死。
“你…”季疏那双Jing致的眼眸豁然睁大,喉结急促地几番滚动,声音无声无息消失在颤动的唇间。
真疼。
像是有无数刀片藏在身体里,慢慢的碾碎了血rou,接着一刀又一刀刮过骨髓,疼痛牵扯着神经末端。他不是没有流血受伤,只是这些年从来没有这样疼过,实在是太疼了。
毫无疑问的,时燕这次做到了。
两个人如此僵持对峙了数十秒,季疏指尖收紧,浅色眼眸看着他,忽然伸手一把拽过他。
他倾身用尽了力气吻时燕,死死箍着他的腰际往自己怀里带。
他们之前无数次有过的亲密与欢愉,他们应该是是最熟悉彼此的人,如今却只剩下无尽的折磨。
时燕怒然不断挣扎,踢他踹他,尖牙把他唇上咬出血迹,季尝很快到了自己那股铁锈般的血腥,却越发不肯松手。
书籍,笔记本,茶杯…桌上的东西尽数扫到地方,这番动静大得可怕,外头一直持续不断的敲门声一顿,接着越发变得急促。
是顾恒在外头担忧道,“时燕你还好吗?”
季疏听见那声音停了停,偏过的面半张面隐隐绰绰藏着暗光下,忽然俯身疾风骤雨般地吻下,他一双向来含笑的眼眸沉沉如夜海,抱着自己怀中的人,力道似乎想要把人融入自己的血rou。
这个人,只能是自己的。
外面那个外人,他凭什么就在这儿?
季疏想着目色越发暗沉,他牢牢钳住时燕的手,从窗前到沙发拥抱撕扯,良久,他松手面孔埋在时燕肩头,呼吸急促地起伏,似乎不断求证着什么低低道:“你是我的…”
时燕闻言默不作声蜷缩指腹,抬眼安静地望着他,忽然伸手碰了碰他的眉眼,唇缓缓张开,似乎说了什么。
什么?
季疏费力的想听清楚,可惜什么都没听见。
他迟钝的察觉到那尖锐的疼痛,耳膜骤然嗡鸣几声,眼前黑色重影刮过,他只来得及可置信的看了眼前的人一眼,眼睫颤了几颤,缓缓闭上眼睛。
眼前的Yin影倒下,时燕僵硬的手指豁然松开手里的台灯,一双安静的眼眸居高临下望着地上的人…
*
是大雨。
肮脏雨水从屋檐下汇成小溪,冲刷着一切淹没了脚背,小珠子似的逐渐转大。
一帮撑着伞的男人下车走到大门骂骂咧咧着这鬼天气收了伞,穿过正厅急匆匆进屋。
楼下未开灯,屋子里安沉沉的漆黑。
阿三摸黑走到二楼,顺着灯光推门,小心开口:“时先生?”
时燕还是单薄的穿着那件衬衣,他犹笔直站在窗口,身形不可察觉地微微一动,轻吐字,“人在沙发上。”
阿三默不作声走到沙发前看了看,整个人豁然吓到得瞪大眼珠子。
时燕这次下手有些用力,这都大半个小时了季疏还紧紧闭着眼睛躺着沙发上,看起来估摸着今晚上是不会醒了。
“这……”
这帮壮硕的男人互相瞅瞅,倒是谁都不敢去碰季疏,万一要是这祖宗醒了怪罪下来,那可是要翻天的!
只是他留在这儿到时候要是闹出什么事情,不过眼下还有一位也不好惹,几个人盘算商量了几句才束手束脚的把人架着走。
时燕听着乱哄哄的脚步声,偏过面丢下话:“回去看好他。”
“哎!”阿三应了声接着道:“辛亏您打了电话过来,不然按照季哥的性子他指不定做出什么!”
外面那个小白脸他可是看见了,这也难怪呢。阿三暗暗想了想却不敢抱怨说出口,走到时燕跟前嘟嘟囔囔说,“可,您这…这次下手也太狠了,要是,万一打傻了怎么办?”
时燕转身漠然扫了眼他,“他怎么样,与我何干?”
“这…”阿三挠挠寸头目光一虚,耿着脖子去吩咐手下,“哎,你们几个小心点!”
“是,三哥。”
那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架着季疏走了,屋里总算安静下来,时燕沉沉目色落在窗户外头,好一会儿转身几步,撑着桌面倏然用力伸手一扫,顷刻间桌上那水晶灯摔落于地面,残骸折射出无数个影子,他怔怔看了半刻像是失去力气身子一轻,抵着眉心坐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