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到我身边。”顾与修人过来,时燕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面上的笑容称得上十分和煦春风,握着他的手把那副牌面给他:“替我发,没关系。”
“这…”不合规矩啊。管家想着却不敢吱声,等开了牌,咳嗽一声:“黑桃A。这局,时先生您先请。”
这会儿黎晴正低眉敛目剥薄荔放在汝窑小碟子,剥好了就递给季疏。
“我倒是没什么意思,”时燕指节轻轻扣木案,略思忖,看着他们微微一笑:“既然季总跟黎小姐如此般配,那便祝你们百年好合,就算我送你们贺礼。”
对面那人握着牌面的手又细又长,单薄白衬下解开的扣子下若隐若现锁骨白的比上好的玉指还细腻,看的他喉咙发紧…季疏收回视线虚拢了拢十指,靠着椅子漫不经心随口笑问:“我倒是很好奇,你跟我睡了这么久,换了人也睡的下去?”
时燕闻言也不生气,端起茶杯,垂敛眸笑了笑平平静静:“当初?我只当是自己不过一时眼花,被咬了口罢了。再说,世人好颜色,季总何不看看如今多大的年纪?我劝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季疏鼻腔“呵”了声,靠着真皮沙发,眼挑入鬓笑得张扬:“那也好过小叔叔你把人往床上勾,爽过就扔的远远的顺手在表演个什么失火车祸?当真是薄情。”
“咳...”管家咳的越来越厉害。
阿三看得张大嘴,搞什么?打情骂俏,两个臭不要脸的!
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时燕眉心直跳,淡然一笑不接话,瞥见手中的牌面—一对十。
管家悄声道:“咳咳咳,这次,季先生请。”
“我没什么想说,”季疏收敛笑意,随意叠加十指,语气淡漠而危险的说:“就是怕你待会儿被c哭。”
时燕闻言不过是笑了笑。
第三局。
季疏摊开手,骨节分明的指节握着牌面反向在他眼前张扬,笃定道:“你要输了。”
“很可惜,我忘了告诉你还有一件事,”时燕笑漫不经心,他深深的看向对面的人,十指翻过最后一张底牌摊开:“抱歉,小朋友,这回是我赢。”
【作者有话说:感谢:
霜月折扇四月晴,严梦人,库拉,类似爱情,andApril同学的花花
大声告诉我我是不是铺盖
是……(′д?)
】
第37章 疤痕
1996年夏夜,凌晨,这夜游轮停至澜城海域。
三层包房。
“这回要再现红,你替老子去跑腿一个月。”
季远琛靠着绒丝软座敞开衣衫懒懒散散将手里的花面一抛,指甲壳掸掸烟灰,斜眼睨去见不知哪个脑抽往桌上摁了个兽尊香炉,说是辟邪,他娘的熏得人就地成仙了。
他颇有些不耐烦便嚷着就要点顶好的茶,吓得经理拿方巾抹了把汗珠子去指使手边那服务生倒茶,这帮人虽是大老粗可都不是好招惹的主,务必得好生招待着。
“瞧瞧你这副臭德行!”对面是某地产开发商大鳄,人看着一副斯文的样子就是眼神Jing明跟打了光似的,端着茶不得空还插上一句嘴:“我可是听说你这回出国又最近勾了个小演员?还上回那个跳芭蕾的?”
这季老头花了大半辈子可没个定性,立刻招来旁人一句嘲笑:“嗨!这有的人啊,他就爱用搞艺术的名头糟蹋人家小姑娘,老不要脸。”
季远琛倒是也不在意像模像样点头,桃花眼抬了抬,“老子人见人爱,怎的不服气?”
“就佩服你不要脸,就怕活到这把岁数屋里头盖没个一儿半女到时候没人送终。”
“送终个屁!”季远琛骂得正兴起,“季先生。”忽然有人推门进来。
说话的这声线好听是好听,可惜无波无澜,大夏天的听着像坛冰水让人浑身直打个哆嗦,没劲。众人齐刷刷看去,却见门口站着的是一少年,人高挑清瘦规规矩矩穿着那身白衬,一双漆黑的眼眸格外冷漠。
“你们看见了没?我们家的高材生来了!”季远琛见那少年瞬间来劲,拍拍屁股底下的座位,“阿九你过来坐我这儿露一手给他们看看。”
“这就是你说的人?我说姓季的,”有人嘲笑道:“你不行啊,给咱们找个小娃娃来糊弄人。我看他这模样还赶快回家写作业吧!”
少年闻言不做声紧蹙了眉尖偏过头去脱了外套坐在主位,抬颔淡道:“你们准备玩什么?”
在场几个都是有头有脸的,莫名倒叫个nai娃娃看低了,有不要脸的凑近笑呵呵摊开十指说:“听说你记性不错?喏,叔叔也不难为你。这桌上少了一张,你要猜下来,就算你赢怎么样?”
桌上是将近一千多张乱牌。
少年柔软睫毛下光微烁,点点头,视线扫过刚好半分钟回过视线,他神色志在必得,冷静不的到不像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叠加十指微微一笑,“可以开始吗?”
此时此刻,局面有些出乎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