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燕听着转身:“方经理似乎总盯着我这腰?”
“听起来你生气了?”方泽摇晃酒杯风流含笑道:“抱歉抱歉,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不如待会儿一起跳舞?”
“不必。”他看了看时间,“我还有批货处理。”
方泽自然知道江上那批货物得尽快处理,不然时间久了怕引起风头,再说天冷雾浓,也得当心。那些老家伙也是看着人办事情,总得找个人镇场子。
“那我就不勉强时先生,”方泽心思几转摇摇头视线越过他倏然饶味:“对了,您今日不见见季总?”——与他那美丽的女伴。
时燕知道他打什么居心可视线不由跟着落在那处众人的焦点,那头季疏正与人谈笑似乎有所察觉与他对上视线又很快别过脸,背道而驰。
那只是短暂的几秒而已。
“不用了,”时燕勾了勾唇将酒饮而尽:“你告诉他,我走了。”
凌晨一点十七分。
帕加尼开上大道,季疏扯开领带坐在车后,他闭上眼正听着小秘书喋喋不休,听得他头疼。
“季总,您明天上午还有两个回忆安排,下午一点是跟ES公司会面,还有....”
季疏头痛抚弄眉心倚靠在窗口,外头窜进来一股冷风吹得很舒服,他闭目听见车里广播正在播报:“本台记者报道,我市北区江面突发性爆炸,目前未同理人员伤亡,船号为S43712,目前....”
“S43712?这不是…我们的船?”小秘书呆了呆忽然大叫,“死了死了!船上的人不知道怎么样了!”
时燕还在船上!
季疏豁然睁开眼偏过头,“滚下去。”他动了动唇,说。
小秘书前脚刚刚被赶下了车,只见他身旁那辆帕加尼超速油门轰响像道流星似的划过大道。
“这么急他是去救火吗?”小秘书摇摇头。
凌晨警方已经封锁事发第一线,最初调查结果事故引起是因为船舱爆炸,排查通报目前还没有找到生还者。然而众人心知肚明冬天江水那么冷经过几个小时如果找不到人,那就意味着人已经冲到下游,生还率等于千分之一。
季疏站在岸边看着黑水中浮起那堆泡沫碎模板一张脸隐在夜色中晦涩不明。
岸边警察在来来回回做笔录,据说当时大火烧得半个江面赤红,附近的居民远远隔了几里地看见赶紧报了警。他听他们说了很多,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他的小叔叔,大概死了。
也许跟这堆破碎的东西混合成一滩血水....他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警方搜救过了两天三夜,季疏照常往返公司,只是夜深,他就敞开衣衫坐在喝酒,一夜就过去了。
“小疏,你没事吧?你这样我很担心。”黎晴穿着睡衣悄悄坐到他身旁,担忧道:“我知道...你跟小叔叔感情很好。”
“我没事,你别胡思乱想。”季疏瞥她一眼长腿撑支在地上漫不经心道了句,甚至眼尾泛红笑了笑,“再说我喝酒跟他有什么关系?”
“是吗?”黎晴眼眸望着他轻叹息,指腹擦过他的眼尾竟然摸到了些温热的水渍。
“小疏?”黎晴看着他这模样忽然心头一跳,
你...
你难道比我预料的在意他?
可是他死了。
试问那样的环境下谁还能生还?
对,他已经死了。
正好佣人从衣柜里抱出两件外套低头匆匆走过,一不留神见口袋里咕噜噜滚出个盒子便伸手去拾:“这是什么?哪来的盒子?”
“等等。”季疏无意一瞥莫名不舒服,他死死蹙尖眉,快步上前一拢把盒子抢过来打开。
是一对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戒指。
那天鹅与玫瑰的花纹,象征着是谁的爱意,在灯下光芒温和。
戒指?季疏倏然想起那晚上。
“你骗我你还想躲着我?”他喉结滚动收拢掌心,半晌眉眼含着笑起身,眸光越发幽暗Yin郁,“不可能”。
死了?
只要没有见到尸体,挖地三尺,他骨头也要挖出来。
有人花了高价,从那个春天开始两道都在找一个人,一年,两年…却也石沉大海,就这样慢慢的时间就过去很久,渐渐的,人们都确幸那个叫时燕的人已经死了,于是很多事情成为往事不再提及。
这一年海东夏天热,热的人跟块猪油似的化开,还好今年这海鱼收成不错,从大早上鱼贩就开始忙活不停推着三轮车一家一家过去到了巷子里那间食肆前吆喝:“老板,你家的鱼到货了!”
店主站在门前,修长的指如同往常那样递过钱,“谢谢。”
“哎!”鱼贩子点点头,“明儿见。”
店主应了声转身而去。
鱼贩子已习以为常,这里的人都知道这家店老板年纪轻轻,模样挺俊斯斯文文的,就不爱跟人打交道,性子还古怪,天长地久他们跟他打交道这一套交流方式成为了固定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