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约翰皱眉:“关于什么?”
“关于,”夏洛克慢吞吞地答:“你是不是值得你要求的机会——我们到了。”
餐馆老板安杰罗找夏洛克是因为最近发生的连续失踪事件。
“一周里已经发生了三起,搞得人心惶惶,有人开始怀疑是不是哪里的魔法出现了问题,能把人弄不见了,但是,说回来,谁都解释不了那些人都到哪里去了。官方已经开始调查,但我觉得你可以会感兴趣。”安杰罗说,他对了。夏洛克很感兴趣。
夏洛克介绍说安杰罗曾经欠过他一个人情,很显然是个大人情,以至于这个男人对他们的到来非常热情,热情到自说自话完全不给别人任何辩白的机会。约翰澄清了无数遍他并不是夏洛克的情人,安杰罗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欢天喜地地给他们安排了位置,附带情侣特供小蜡烛。
“你说过别碰任何东西,”约翰很谨慎地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食物,那是安杰罗送过来的特别招待,看起来诡异的绿糊糊的一团,他问夏洛克:“这其中应该也包括了吃吧?”
夏洛克草草地看了一眼:“没关系,完全无害的,安杰罗不会给你下毒,而且你可能需要一点热量。”
既然他这么说,约翰小心地戳起一小块往嘴里送,意料之外的美味。他安心地享受起食物来,心满意足地吃到最后一口才发现夏洛克正在盯着他,显然已经看了一会了。
“我发现你没有变化。”
“我不太明白。”约翰回答,忽然想到什么,惊悚地看了一眼盘子里被他吃得差不多的食物:“——可你说过这是无害的!”
在他开始想呕吐之前,夏洛克阻止了他:“我说的不是食物。是你,你没有给自己弄点变化,”他解释道:“通常,每个有意或者无意跑进来的人,一旦知道自己可以随意地变化自己的外表之后,都会大肆修改一番,但你却没有。”
他挑剔地扫视着约翰,约翰几乎能看见他摆在脸上的评价:太矮,太瘦小。不够强壮,也不够聪明。奇怪的是,约翰居然没觉得被冒犯。这个叫夏洛克的家伙的脾气坏到一点也不想假装自己会是个好人,你也只好尽快接受。
“我把我的腿弄好了,不是吗?”约翰说。夏洛克嗤笑一声。“那个不算,我说了那个是心理原因,你的腿根本没受过伤,即使没来这里我也能够把它弄好,也许可能需要多一点时间。”
“哦。”约翰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谢谢,一个刚认识的人就在Cao心你的腿,好像并不常见。“谢谢。”他还是说了,“可能我就是不想,我是说,你都说过这是幻觉,变得更完美了又能怎么样?不,我还是喜欢我现在这样子。”
“唔,”夏洛克说:“你完全接受自己是谁以及是什么样子,我早该看出你不是会自卑的类型。”
约翰抿了抿嘴,最后还是笑了。“你怎么能知道我是什么类型?”
“我当然可以。”夏洛克说,约翰想起来了:“哦,你说过我是个医生,还有军队之类,你从斯坦福那里听说过我?”
“我才不需要听谁说。”夏洛克傲慢地说:“我知道你是个医生,近期才离开军队,在战场上你肩膀受伤了,虽然目前已无大碍,但奇怪地影响了你的腿。你有一个姐姐或者妹妹,但你们关系不怎么样,你没和她住在一起,她想要照顾你,但她自己就比你更需要人照顾。你现在手头拮据,还是个伤残老兵,一方面你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跌入低谷,但另一方面多年养成的自我克制又支撑着你不让你过于自暴自弃。”
约翰完全,完全的目瞪口呆了。
“我有哪里说错了?”夏洛克问。
“见鬼的这到底——你是怎么知道的?”约翰道,他的脸微微涨红了,但不是因为恼怒,而是介乎于震惊和纠结之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告诉我的。”夏洛克说,“你本人就带着答案,从头到脚。”
“你的拐杖上有编号,很明显来自军队医院,但你的腿在站立的时候明显没问题,相反你常常会不自觉地照顾到你左边的肩膀,所以不是腿伤是肩伤;你一直留着军队的拐杖没丢,虽然它确实结实耐用,但其实并不太适合你的身高和腿长,但你回来之后没有换掉一条更好的,你最近需要节省着点,所以能省则省,包括你的穿着,你来王宫居然就穿着自己的旧衣服,说明要么你完全不重视,要么就是你目前负担不起。”
约翰勉强在震惊之余挤出下一个问题:“……但你怎么知道姐妹的事?”
夏洛克耸肩,“你的毛衣是新的,和你的外套不配,只重保暖而不重外观,是女性家人或朋友的礼物,而且显然是机织的,母亲会送你她自己手织的毛衣。送礼人和你的关系很亲密,是你的姐妹,她想对你示好,但没做好。在你的毛衣前面曾经有过花纹,是名字缩写但不是你的,猜想当时她一定已经糊涂到连这个都没注意到,事后清醒时才拆掉了。”
约翰一时无法作声,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夏洛克等了一会,皱眉:“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