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宣站在青龙大街一侧的小楼上看着热闹,眼看着胡赛等人将这匹宝贝瑞兽从笼子中放出来,又以八根足有成人手臂粗细的铁链牵制。
众人惊呼连成一片,符宣却不以为然:“鼻子长,耳朵大,腰粗腿粗,怎么就跟咱们传说中的麒麟扯上边了?”
一名内侍跟着看热闹:“那谁知道,那珀罗人给翻译成了这么个名儿,咱们总不好不让他叫吧?”
“话说也良齐这阵仗闹得还真大,溜这么个怪物,动用这么多人,”符宣开始扒着松子,“本王看,那怪物拿来打仗攻城不错,用这么多人驯它玩,真是劳民伤财。”
“还是咱们王爷会过日子,”内侍笑了,“也良齐带来的这三十人都是珀罗数一数二的高手,让他们驯兽想来是以防万一,怕这凶兽坏事。”
麒麟兽缓缓朝城楼行进,胡赛骑在麒麟兽的后脊上,摆着臂膀似舞非舞。一众珀罗侍卫围绕在麒麟兽四周yin唱前行,麒麟兽踩着节拍,时不时自鼻中喷出火焰,周遭的军民叫好连连。
符宣扒松子的手指慢了下来:“……也良齐带来了三十人?”
内侍眨眨眼:“是,都在那凶兽四周围着呢。”
符宣盯向胡赛的四周——三十人,一个都不不少。
胡赛顶上了也良齐,那么现在队伍中的“胡赛”,又是哪来的?
多察察混迹在麒麟兽身后,面孔隐藏在面具后面,暴露在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钉在麒麟兽上那个人的背上。
现在他只需要向前掷出藏在怀里的尖锐的弯刀,也良齐会有很大的概率被他一击毙命。
多察察偷偷望向这些珀罗高手,还有守卫在青龙大街两侧的都京卫,一个道理清楚无比地印在他的脑海中——行刺之后,他绝无可能逃离这里,也就是说他必须抱定必死的决心,与也良齐同归于尽。
多察察借着一个挥舞的动作,将袖中的弯刀滑到了手腕上。
麒麟兽又喷出束将近七尺的火焰,人群中的欢呼声如浪chao般此起彼伏。正当这时,人群中一个戴着一半面具的男人几乎冲出了都京卫的防线,用生硬的汉话疯狂呐喊:“太Jing彩了!”
多察察一怔——那人竟然是玛察察!
“去去去!”都京卫不耐烦地将玛察察向后推,“一看就是蛮夷人!真是没见过世面!”
玛察察与多察察四目相对,极轻极轻地摇了摇头:“麒麟兽!威武雄壮!”
围观的人一阵哂笑。
负责持铁链的珀罗侍卫忽然一齐将铁链勒紧,麒麟兽停下了脚步,胡赛从它的背上滑了下来。
多察察错失良机,收回了弯刀。
符宣的目光死死地锁在胡赛四周,这时又有一名内侍出现在了符宣所在的雅间门口,恭恭敬敬道:“王爷,您的管家来了。”
话毕,梁王府管家匆匆进来,方才陪在符宣身侧的那内侍十分有眼力地退了出去。
符宣立刻问:“人找着了吗?”
管家摇头:“王府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暂时还没有消息。”
“也良齐那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光有个开动物园的能耐,废物得紧,长宁怎么就要嫁给这种人!”符宣蹙着眉道,“也良齐穿着胡赛的衣服没了,侍卫里又多了个穿着胡赛衣服的,看来是让沙延人当成胡赛给掳走了……掳走正好,正愁着我家长宁的婚事呢,真是天上掉馅饼!”
管家没听清楚符宣这番自言自语:“王爷说啥呢?”
“不管他了,”符宣又问,“老梁呢?回没回王府?”
管家摇头:“老梁和大元帅都一直没回来。”
符宣隐约觉得不妙——不就是让他去跟着霍冉么?现在洛京平安无事,要么就是霍冉跟沙延人没牵扯,按他说的乖乖毁了狼符,要么就是霍冉那厮不老实,被老梁给杀了。毁狼符和杀人都用不着耽误这么久,莫非又有别的什么变故?
符宣莫名心慌。他当机立断,对管家道:“让大家伙以找老梁和大元帅为先,捎带着找找也良齐,记着别惊动都京卫。”
管家应了声,退下了。
难道霍冉真的……
符宣开始一阵胡思乱想——霍冉,霍冉……霍冉那厮要是跟年轻那会儿的老梁比一定讨不到便宜,但是老梁如今上了年纪,一切还真不好说。会不会……
不会。符宣想,虽然按老梁的话,霍冉的确嫌疑最大,但是以他对霍冉的了解,他没有为了上一辈的恩怨给番邦人当狗的能耐。
符宣忽然想起了那天在大牢中,霍冉对他说的话——“臣愿为王爷死。”
当时符宣虽背对着他,看不见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但是他能清楚地觉察到霍冉说出那句话时的语气是平生从未有过的郑重,仿佛有某种不可明说的汹涌情愫被锁在这六个字里,只透过几个音阶小心翼翼地暗示出整座冰山的一角。
“要当狗也是当本王的狗,”符宣情不自禁搓搓手指,回味着某种既新奇又心痒的触感,“本王的狗是什么德行,本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