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芝。”尼娜医生临行前,看着低垂着头不说话的徐蓝芝轻声叮嘱道:“答应我,你需要尽快复查。”她轻轻抱住徐蓝芝微微颤抖的身子,“我们是朋友,对不对?我在俄罗斯等着你,你不要忘记与我联系,好吗?”
徐蓝芝完全没有反应,安静得令人害怕。等到尼娜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发丝,就像跟一个小女孩告别一样温柔,她才偷偷抬起脸,看着医生远去的背影。
“姐姐。”徐流之安慰徐蓝芝,“我跟白总联系过了,小野现在在他家睡觉呢。”
“真的吗?”徐蓝芝扬起脸,毫无血色的脸庞上,一双黝黑的双眸中满是仓惶,“你没有骗我?”
“我们一起去看看小野,你就放心了吧。”徐流之没有过多的解释,想着只有让徐蓝芝亲眼看到陈疏野安然无恙,她才可以彻底安心。他牵着徐蓝芝的手,往机场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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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两个孩子都弄得shi漉漉又脏兮兮,等他们回到家洗好澡,都半夜了。
主要负责儿科的家庭医生已经候在游家,是五十多岁的杨伯。他笑眯眯地给孩子们都测了体温,又给他们煮了黑乎乎的驱寒中药,盯着游鹿和陈疏野吐着舌头一点一点喝光。
“他们淋了一晚上的雨,折腾得又冷又累的,不知道会不会发烧。半夜起来测一下|体温,稍微注意一下。”杨伯想了想,还是留宿在游家没有走。
游鹿洗得香喷喷,抓着小被子盖到下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白雪轻和游之莱,信誓旦旦地说:“我不会发烧的。”
陈疏野也觉得自己的身体强壮,已经一整年都没有感冒过了,也不觉得自己会生病:“我也不会发烧的。”
半夜,白雪轻悄声走进房间,拿着电子测温计对着两个小孩嘀嘀两声。
看着柔柔弱弱的游小鹿倒是正常体温,测到明显大了一圈的陈疏野就不对劲了。
白雪轻皱着眉看着上面的38.9度,探出手去摸陈疏野的额头,一片滚烫。
她打开床头的小灯,只见陈疏野冷白皮的小脸烧得通红,皱着眉睡得艰难,嘴里还小声地说着梦话,嘟囔着“好热、难受”之类的。
白雪轻赶忙去叫醒游之莱和杨伯,云叔年纪大了浅眠也醒了。
游之莱把游鹿抱了起来,放到隔壁陈疏野的房间,游鹿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睡眼,小手抱着自己老爸的脖子,脸蛋蹭了蹭,“爸爸,怎么了?”他含含糊糊地问着。
“没事,宝宝你睡。”游之莱轻声道,把他放到床铺里,给他拉好被子。
他看着儿子软绵绵的小脸蛋,心里也担心游鹿从小体质就弱,连陈疏野都发烧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也生病。
“爸爸陪你睡。”游之莱动作轻柔地上床,躺在游鹿的身边,轻轻给他拍着背,哄着他入睡,自己倒是不敢闭眼,就一直看着孩子。
杨医生摸着小孩shi漉漉的睡衣,赶忙给他换掉shi衣服,用温水不断给他擦拭后背和手脚,换上干净舒适的衣物后,又给他打了退烧针。
陈疏野被折腾得醒了,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他睁开绿色的双眸,眼睛都被烧得有些红了,嘴巴轻微起皮,低声问:“白姨,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见他醒来,白雪轻拿了水杯给他插上吸管,“喝点水,继续睡,乖。”她摸了摸陈疏野的小脸蛋。
陈疏野喝了两口,疲惫地垂下眼眸,昏昏欲睡地问:“鹿鹿去其他房间睡了吧?我不能传染他。”他的声音很轻,说完就半昏半睡过去了。
这一折腾就到了半夜三四点,好在天亮的时候,陈疏野就退烧了。白雪轻守着他,一夜没睡,摸着他体温正常的额头,这才放松了下来。
早上,白雪轻回屋洗漱换衣服,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学校,帮陈疏野和游鹿都请了假。昨天两个孩子太累了,又惊又险,让他们好好休息一天。
徐流之来拜访前,倒是给白雪轻提前致电了,说了大概的抵达时间。当徐流之和徐蓝芝抵达游家的时候,白雪轻已经提前在客厅等着了。
白雪轻看了大门口的两人,起身上前两步,挽着徐蓝芝的手臂,引着他们走进来,一边问着:“你不是昨天刚到俄罗斯,怎么回来了?谁跟你说什么了吗?”
徐蓝芝只是摇头,她脸色苍白,拉着白雪轻的手,喃喃地道:“我想看看宝宝,我想看看小野。”神色明显不太对劲,又怯懦又害怕,就像个惊慌失措的小姑娘。
白雪轻皱着眉向后边的徐流之看去,徐流之说:“其他的待会儿再说,先让姐姐看看小野吧。看见小野,她可能就会缓解很多了。”
徐蓝芝进了房间,蹲在床边,伸出纤长冰冷的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陈疏野熟睡的脸颊,像是惊觉到两人的体温差距,怕冷到孩子一般又快速地缩回手,不再碰陈疏野。
她随意地坐在床边的地板,白色的长裙裙摆铺开,如同一朵脆弱纯洁的花。她的上半身趴在床沿,脸轻轻搭在交叠的手臂上,侧脸望着陈疏野。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