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外,两人一个出声,一个无声,隔着一道门,眼中俱是相似的无望。
等屋外女友走后,钱亦抹了把泪,颤巍巍的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上面的地址对于在容山市居住许久的他来说并不陌生,他知道,那是容山的风水街。*
祁容第二日正打算去警局找徐玄然,了解一下他的进展,突然收到了伙计小黄的电话,说是有一个老爷子找他。
祁容怀着满腔疑惑回到承上堂,见到来人的一刹那,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眼前的老爷子看起来七十多了,头发斑白,脸上有少许褐色的老年斑,佝偻着背,但眼睛却是清亮的。
祁容诧异是因为认出眼前之人就是他昨天碰到的那个,与昨天看到的那次相比,不过一日,这人居然老了二十多岁的样子,整个人的Jing气神都好似要枯竭。
见到祁容进来,那人以与年纪不相符的速度冲过来,抓住他的袖子,直道“救救我”。
祁容连忙搀住他,理顺着他的背说:“别急,慢慢说。”
这么大年纪了,祁容怕他突然厥过去,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玄学人士,可不是大夫,急救他可来不了。
钱亦抽噎一声,也知道自己此刻特别像碰瓷的,平复好呼吸,他跟着祁容到了内间。
徐竹想要跟进来,被祁容看了一眼,犹豫着站在门口,与同样好奇心爆棚的小黄一起,踟躇间他听见小黄盯着钱亦的面相嘟囔了一句“财运亨通”。
*
内间,因为祁容经常在这里画符、制香,屋内浸润了清雅的檀香,醇厚雅致。
怕老人家呼吸道不好,祁容打开窗户通气,阳光落在一株株富贵竹和万年青上。
给老人家倒了杯茶,祁容坐在他静静倾听钱亦的事情。
钱亦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他得到五鬼运财秘法以来他一路走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祁容。
他现在的情况让他十分害怕,每晚衰老二十岁,很有可能明日一早他就一命呜呼,所以是半丝不敢隐瞒。
祁容诧异于他的真实年龄居然只有二十三岁,同情他贫贱夫妻百事哀,也生气于他知道了有人行坏事后不报警,反而助纣为虐,推波助澜。
面无表情地喝着茶,等钱亦说完。
“求求你,我知道自己错了,但是我还想活下去,您有办法吗?”钱亦惴惴不安地望着祁容。
祁容不做声,暗自斟酌着,按理说,钱亦做错了事受到惩罚是理所应当的,他不管,没人能说他做的不对;
但是,摆在他眼前的是,钱亦好歹也是条人命,而且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他实际上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他罪不至死。
“办法是有的。”祁容沉默许久,一直到钱亦急得差点哭出来,他才慢慢说道。
“五鬼运财术,说到底是各取所需,五鬼替你取其他人的财融入你的命理中,而与之对应的,是你要代他们去积善德。
这是救急的法子,不是发财的法子,你看似是一人取了一点点财运,实际上却产生了更多的因果,满足不了对方所求,自然要付出其他的东西弥补他们的损失。”
“因果不看你取多取少,而是你到底是不是欠了其他人。”
钱亦听着,脸色渐渐灰败,苦涩道:“所以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之前没有把那些人告发给警察,也是因为他听见对方说过他们选择的方法,知道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这才昧着良心捞这一笔,没想到却因此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也对,古往今来,只要是有点玄学的基础知识,谁会做这种赔本买卖,也就他傻,拿着个遗物里翻出来的东西稀里糊涂就出手了。
有些东西,是需要敬畏的,初生牛犊虽不怕虎,但是它真的能顶的过虎吗,死的大多是没经验又莽撞的。
“那我应该怎么做?”钱亦平复心情,安静地问道。
他还想活着,他还想和心爱的姑娘步入婚姻的殿堂,哪怕艰难,他也得去试一试。
“一是归还那些失主的财运。”
“好。”
“二是去警局举报那些人。”
“没问题。”
“三,去和那些因你受损失的人道歉,并且有多少人因你受损,你今后就要做多少件善事,真诚的那种,老天会判断,那被你驱使的也会判断,不要有侥幸心理。”
“好,我都愿意。”钱亦俯下身沉声道。
“最后,我会将你做的事情告诉官方,你需要戴罪立功。”
祁容摩挲着手指,想,正好现在徐玄然那里需要帮手,而钱亦虽然没经验,但是他第一次接触玄学术法就能自己折腾出这次的事情,可见天赋是很好的,物尽其用,才是正理。
“戴罪立功?”
“给官方干活,干多少赚多少,靠自己的真才实学,歪门邪道就不用想了。”
只要前期投资一下,就会有一个廉价劳动力,想必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