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后一家供应商的地盘出来,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上车就走,而是走到海边,扶着栏杆远眺。
容山市是临海城市,微咸的海风将祁容的头发吹得上下飞舞。
碧天一色,好景好天气,他心中的烦躁少了几分。
“祁少爷可是有什么难处?”
刘叔停下车,站在他身边,见祁容对着海面发呆,踟躇地问。
刘叔温厚的脸上盛满了恭敬,这几天一直跟着祁容到处跑,也算是一路见识了他的本事。
常人对玄学这种神秘的东西,大多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几天下来,见到各处对祁容的态度,他知道对祁容绝对是有真才实学的,由此他的态度也就越来越恭敬了。
祁容瞥了他一眼,叹口气:“世道更迭,玄学一脉到底还是衰落了,有真才实学的手艺人十不存一,各种秘法也失传颇多。”
一路走来,他看到的是流水线一样大批量生产的法器,千篇一侓。
而普通人看不出这些流水线产品与真正的法器在气场上的区别,只是懵懵懂懂就选了便宜又好看的。
有手艺的人辛辛苦苦数月,做出来的却只能贱卖,久而久之,手艺无人继承,慢慢没落。
等到失传后,大家需要却找不到的时候,众人才恍然。然后哄抢所剩不多的“真材实料”,然后或是哄抬物价,或是束之高阁,待价而沽。
刘叔深有同感:“不光是玄学界,其他各行各业都是如此。”
祁容听着刘叔感叹,自己望着远处的波浪,感觉像是望见岁月的长河波涛滚滚,而在那波涛之下,淹没了太多。
“或许这就是上天让我出现的原因吧。”他语焉不详地说。
在两人吹海风的时候,身后传来不确定的声音:
“您是承上堂的店主吗?”
第六章 偶遇
“您是承上堂的店主吗?”
“是我。”祁容闻声,转身从容应道。
而后满面疑惑地望着眼前好像见不得人似的,将自己裹成煤球的某人。
这谁?祁容心中浮现问号。
但是对面明显没有get到他的疑惑,兀自惊喜地握住他的手说:“店主,不,大师,可算是找着您了。”
出院后,谭焱显第一时间去风水街找那天卖给他符的店,但是等他到的时候,发现店在关门装修。
他守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人,反而不小心暴露了行迹,惹得粉丝去那里蹲点。
不得已他只能暂时撤退。
但是,没想到的是,他在风水街没有蹲到人,反而在来海边游玩的时候意外撞到了。
这简直就是柳暗花明,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谭焱显叭叭的说着感谢话,而祁容也终于通过他的话认出他来。
“谭师哥?”他迟疑地叫道。
谭焱显刚想点点头,而后被祁容话中的内容惊得后仰,摘下墨镜,眼睛瞪圆:“不是,你叫我师哥?”
什么情况?
怎么大师突然叫他师哥?
难道他是哪个门派的弟子,他自己还不知道?
谭焱显脑洞颇大,一瞬间想了许多。
祁容还不知道对方激烈的脑部活动,引着他坐到路边等长椅上,语气莞尔: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祁容,现在在容艺读大二,幸会,鼎鼎大名的谭师哥。”
原来不是神秘门派的关门弟子啊……
谭焱显挠挠头,有些尴尬。
“原来是容艺的啊,怪不得那天你愿意便宜卖给我符,没想到居然是小师弟。”
祁容笑笑,然后不在意地地说:“也不算便宜卖,一次性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要不是那天店里只有符,我会给你推荐其他的。”
对祁容来说,一次性的符不算是什么宝贝,原材料不贵,无非是费些灵力,耗光了还可以补充,所以他不在意。
谭焱显却不这么觉得,这是他第一次碰见这种奇幻的东西,符的地位在他心中无限拔高,忍不住反驳:“怎么不值,它可是救了我一命。”
他每次想到当时那凶险的情况就忍不住后怕,不禁摸了摸胳膊,言辞恳切地说:“师弟,我真没夸大。事后我去交管所的时候,交警都说我命大,那么惨烈的车祸,我和李姐只是擦破点皮,这简直就是奇迹。你这就是救了我的命,对,还有李姐的,区区两万便宜到没边了,我随随便便一个代言都是百万起!”
说到激动处,他忍不住又握住祁容的手,好像握住他的手他就是安全的。
嘶,海边真冷,谭焱显感到一股凉风穿胸而过,打了个哆嗦。
祁容被他夸张的叙述逗到了,随意地问:“那师哥觉得卖多少合适?别随便说哦,说不定以后我就拿你说的价格定价了。”
谭焱显到了喉咙口的夸大价格被他硬生生憋回去。
他摸摸鼻子,眼神微微漂移:“怎么也得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