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秦白的手稳稳的将一根细长的针扎进鹿时应头上的xue位里。
鹿时应想说话,但一张嘴便闷声低咳起来,一股气凝滞在他胸口,让他呼吸不畅,闷闷的发疼,“孟多......不要告诉他......”
秦白说:“他只知道你昏倒了,还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孟多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鹿时应。
秦白说了一句半个时辰后他再过来,然后就离开了帅帐。鹿时应动了动手指,说:“过来。”
孟多站着没动,鹿时应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孟多轻轻叹了口气,蹲在床边,握住鹿时应的手,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瞒着我好吗?”
鹿时应笑了一下,没回答他,说:“小叶子呢?”
小叶子被拽着尾巴从小袋袋里拎出来,倒挂着看鹿时应,想跳到他身上卿卿,但鹿时应满身的银针让它不知道从哪儿下爪,只能眼巴巴瞅着。
鹿时应说:“长大了。”
好像好久都没这么仔细的看过小叶子了,又好像看不够似的。
孟多摩挲着他的手指,说:“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人。”
鹿时应说:“不管什么样都是我们的孩子。”
小叶子往自己的小肚子上摸了摸,摸出一片皱巴巴的树叶子,蹑爪蹑脚的爬到鹿时应脸旁,把树叶凑到鹿时应唇边,叽了一声。
鹿时应看向孟多,孟多说:“你最好吃了,它觉得你很可怜才把自己收藏的树叶拿给你吃。”
鹿时应只好张嘴,小叶子把树叶放进去,然后一脸期待。鹿时应之前吐了血,喉咙干涩,只能尝到铁锈味,但他说了很好吃。
小叶子十分开心,露出了大大的笑脸,没有人能拒绝一只小袋鼠nai里nai气的笑容。
孟多捏着小叶子凑到鹿时应脸庞,让小叶子亲了一下鹿时应,然后重新把小叶子塞回口袋,说:“你还没答应我。”
鹿时应不想说谎,用仅能动的手指握了一下孟多的手,说:“去让秦大夫把我身上的针拔了吧。”
孟多对他顾左右而言他感到不满,嘴唇抿了抿,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出了帅帐去叫秦白。
秦白端着刚熬好的药,孟多替他拿着药箱,走在路上的时候,孟多说:“时应到底怎么了?”
秦白说:“他想告诉你的话,就会告诉你。”
孟多的脚步一顿,秦白已经走到了他的前面,掀开帘子走进了帐中。
孟多转头看见赵蕴站在不远处,一身盔甲,是刚刚巡逻回来,赵蕴朝他点点头,下马去了其他地方,孟多收回目光走进了帐中。
鹿时应身上的针已经取了下来,靠在床栏的软塌上刚喝了药,脸色好了一些,他端着药碗递给秦白的时候,不知怎么了,药碗忽然从他的手里滑落,摔在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发出了闷闷的落地声。
鹿时应看向秦白,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的干干净净。
第三十九章 以后都不回来了
孟多的心也随着药碗落地而沉进了谷底。
鹿时应拿碗的手悬在半空,慢慢一点点握成拳头,收回来放到被子上,视线从秦白脸上移向孟多,弯唇笑了一下,“没拿稳,抱歉。”
秦白的喉咙滚动,瞳仁微颤,似乎要说什么又竭力压制着,鹿时应说:“我喝了药好多了,出去吧,伤兵营忙不过来,需要秦大神医去救死扶伤。”
秦白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走了。
帅帐里只剩下孟多和鹿时应,鹿时应伸出手,说:“过来,我想抱抱你。”
孟多乖乖的靠过去,头放在鹿时应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的苦药味,想起来鹿时应似乎一直都不太健康,他闭上眼睛,用力攥了一下鹿时应的衣裳,然后身体向后退一些,看着鹿时应说:“为什么一直不肯答应我?”
鹿时应说:“什么?”
孟多说:“答应我永远不要隐瞒我任何事。”
鹿时应与孟多对视,唇角带着笑容,孟多眼里坚定认真执着,仿佛告诉鹿时应,他需要这个答案,一定要。
鹿时应的笑容渐渐变淡,松开了抱着孟多的手。
孟多的心狠狠一疼,蹙起眉,说:“很难吗?答应我很难吗?”
鹿时应说是。孟多说:“我难道不能关心你吗,你若是受伤生病,我不会心疼吗,时应,在你心里我什么都做不了吗?”
鹿时应说不是,抬手去握孟多的手,但孟多站了起来,离开床边,深吸一口气,说:“我只要一个承诺,其他的事我可以不管,我只要你答应我,不再隐瞒我。”
鹿时应:“我......”,鹿时应不想对孟多说谎,却也给不了承诺,他的手指开始僵硬,握不住东西,醒来时会出现一阵一阵的心悸,他快死了。
孟多失望的看着鹿时应,然后慢慢后退,一步,又一步,仿佛要退出鹿时应的世界。
鹿时应想要抓住他,但他刚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