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多说:“病还未好,不要穿的太少。”
鹿时应也不习惯衣衫不整,就让孟多先到清水潭边等候,他穿戴整齐便去见他。
清水潭的水倒映着天上皎洁的月光,梧桐树下备着孟多喜欢的糕点和洗干净的姜母树树叶。
孟多坐在树下吃树叶,仿佛又回到了故乡,他还是袋鼠的时候,自在又安详。
鹿时应从回廊里走过来,披着月色走到孟多面前,玉树临风,眉目如画。
“孟老爷在看什么?”鹿时应问。
孟多眨了两下眼,不好意思说“看你好看”,只能说,“看月亮。”
鹿时应就坐在孟多身旁,陪他一起看月亮。
秦白躲在树影浓重的地方,听到孟多的话,终于明白为何这么多年过去,孟老爷还没把钟齐雁搞到手了。
赏月的时候,鹿时应告诉孟多,再过几日是皇上寿辰,孟老爷在南州剿匪和苍启大疫中立了功,也在宫廷贵客的邀请之列,朝廷的请帖过几日就会到了孟府,但鹿时应想亲自邀请孟多。
第十一章 用脚扣地
孟多不愿和朝廷有过多干系,但想到什么,又答应了下来,对鹿时应说:“我想请钟公子同去。”钟齐雁在朝廷官员和皇帝面前露露脸,总归是有好处的。
鹿时应的眼中敛去一夜月色,低声说:“好。”
孟多察觉鹿时应细微的变化,以为他伤势未愈,又在夜凉如水中坐了许久,是以Jing神不济,就说已经晚了,他这就告辞了。
鹿时应说:“不妨在府上留宿一夜”,又说“姜母树被府上的人照料的不错,又长了许多嫩叶,明早叶子上沾了露水,一定会更清甜。”说的就好像鹿时应也跟孟多一样,经常吃树叶似的。
但孟多十分赞同鹿时应,就欣然允下,并不是第一次留宿鹿府,所以也不必过于见外。
鹿时应和站在客房里的孟多说了再见,独自走到清水潭边,看夜色更浓,万籁俱寂,似千般愁绪埋进了这夜里。
孟多睡了好觉,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鸟正清脆的啼叫,鹿府里的院子清雅闲适,山水和花草相得益彰,不知是出自哪位园林大师,请去孟府装点一番,换换格局也是好的。
用完早膳,孟多喝着鹿时应煮的茶时,问了出了自己的疑问。
“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他到孟府来。”孟多说。
能用钱解决的事,对孟多而言都不叫事。
鹿时应笑着说:“那就有劳孟老爷给鹿某发月钱了。”鹿府的园林自然是出自鹿时应的手。
孟多说:“自然自然,能为国师大人的俸禄中锦上添花,孟某何乐而不为。”
鹿时应说:“不是锦上添花,是雪中送炭。”说完,鹿时应还似真似假的叹口气,好像皇帝给的钱真的很少很少,需要国师大人再多几条谋生之路。
皇帝的寿辰在半个月以后,孟多收下朝廷的请帖,还打赏了来送贴的公公,公公回去的路上在马车里打开孟多递的包袱,被里面金灿灿的元宝险些闪瞎了眼。
不知道老了以后出宫,能不能去孟府当个管事的,公公想着。
既然答应了进宫贺寿,就要备上贺礼,钟齐雁得知自己也能同去,喜出望外的和孟多商量为贺礼的事。
其实孟多心中早有定数,只是想听钟齐雁说话。
又过了几日,鹿府的人送来了两套锦袍,一套给孟多,一套给钟齐雁,鹿府的人对钟齐雁说:“如果有不合身的地方,还请钟公子但说无妨。”
结果钟齐雁的锦袍的确大了一些,但是孟多的却如同量身剪裁,腰和肩膀都恰到好处。
孟多甚是惊讶,鹿府的人记下了钟齐雁的尺寸,笑着给孟多解释:“孟老爷的尺寸是我家大人给的,自然不会有错。”
除了鹿时应和秦白,连孟多本鼠也不会知道鹿时应是怎么量的。
皇帝寿辰那一日,大运河船只往来不绝,从异国的使者纷纷进入京都城中,送上Jing心准备的寿礼,祝贺大昌国君万寿无疆。
孟多和钟齐雁和鹿时应一起进宫。
皇宫中婢女交织如蝶,忙碌着准备寿宴,孟多和钟齐雁被安排在一处侧殿等候。
“刚刚那位是尚书阁的张大人,许书生就是他的门外弟子。”钟齐雁说着,东瞅瞅西看看,觉得自己踱来步去有失礼节,就坐到椅子上,但坐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起身感慨皇宫的富丽堂皇。
孟多看多了珍奇异宝,对皇宫没那么新鲜,只是捧着茶端详钟齐雁的新衣裳,鹿府丝毫没有吝啬,用在他们身上的都是上等丝绸中的珍品,鹿时应今日也穿了孟多没见过的官袍,深蓝缎子暗绣银纹底线,又绣了昀道人的日月同辉之图,繁复厚重的官袍穿在鹿时应的身上,衬得他更加挺拔俊逸光彩夺目。
到了傍晚,宴会开始了,鹿时应出现在侧殿,带他们前去宴席。孟多和钟齐雁的宴席安排在鹿时应的身侧,让孟多十分吃惊,想来应该是鹿时应怕他们人生地不熟,特意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