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意突然充满眼眶,商恬鼻子一酸,伸出手狠狠抱住了男人的腰:“呜呜呜呜呜——”
孟泽悬的睡眠一向不好,这次是因为樊忱开的感冒药药力过猛,才让他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就在他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时候,耳边传来像小动物一样哼哼唧唧的声音。
等孟泽悬彻底清醒过来,就看到商恬正趴在自己的身上,两只手紧紧箍着自己的腰,毛茸茸的后脑勺轻轻颤动,此刻正小声地抽泣着。
他又被人欺负了吗?孟泽悬有点茫然,还是——因为自己生病了?
孟泽悬上一次哭,还是因为爷爷的离世,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彻底处于感情封闭状态,能够明显地体会到那种因为某个人而情绪波动的感觉,当时自己会哭是因为舍不得爷爷离开,而商恬哭也是因为怕自己离开吗?
朱伯和樊忱都说过一句话,那就是——商恬喜欢你。
孟泽悬面无表情地抿唇,看来商恬确实很喜欢自己,喜欢到了因为自己生病而偷偷哭泣的程度。
心跳陡然加快,异样而陌生的情绪充斥心尖,孟泽悬虽然在感情方面并不Jing通,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愉悦的——因为商恬。
可能是因为大佬的胸膛异常舒服,商恬趴着趴着竟然睡着了,等他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孟泽悬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眼睛里照旧没有什么情绪,但商恬太了解大佬的洁癖有多严重了,此刻可能心里已经非常嫌弃他睡觉流了口水这件事。
“啊,您醒啦?”商恬立马坐起来,心虚地将那片口水渍用被子遮了遮,“怎么样?饿了么?我记得我回来的时候朱伯正在熬汤。”
孟泽悬摇了下头,听到商恬的肚子悄咪咪叫了一声之后,又改为点点头。
商恬体贴地将男人扶了起来,还小心地避开了受伤的那只手,“那我们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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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前忙后整整三天,孟泽悬的病彻底好了,樊忱诊断之后贱嗖嗖地说大战三百回合都没问题。
商恬没有注意听樊忱的调侃,他看着大佬年轻力壮Jing神抖擞的样子,非常忧心一件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但还没等他胡思乱想出个所以然来,桑林一个电话打过来,和他约定好了去S市的时间。
S市是姚正馨的家乡,也是原主从小生活的地方,商恬下飞机的时候正巧赶上下大雨,等他跑到与桑林约定好的地方的时候,整个人淋成了一个落汤鸡。
“小恬?”桑林远远地朝着他招了下手,看到商恬的狼狈样子,眉毛蹙起来,“怎么不带伞?太久没回来了,连S市的天气都忘记了?”
商恬从便利店买了条干毛巾,胡乱地擦了一下:“早就忘了,咱们抓紧时间,你还记得那个人的地址吗?”
桑林无奈一笑:“记得,你和我说过一遍我就记住了,还好你有我这个朋友。”
商恬敷衍道:“对呀,林林最好了。”
按照桑林所说,两个人先是乘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公交车,然后又徒步行走了半小时才找到一个叫做春作街的地方。
这里应该是旧城区,居民楼的墙壁已经变得斑驳,刚刚下过雨的街道泥泞不堪,就连路灯都已经奄奄一息不太亮了。
商恬不小心踩到了泥坑,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新买的鞋,少爷病犯了,“还有多远才能到?我累死了。”
桑林仔细地看了看门牌,伸手指了一下:“喏,就是那家,当时你还和我说那家人姓朱,长得像个杀猪的屠夫一样超级凶。”
商恬顿时有点紧张,抬手轻轻地敲了下门。
人在没钱和有钱的时候,会受到截然不同的待遇,原主之前没有钱替姚正馨还债,肯定没少被这朱姓大哥凶,眼下摇身一变成了手握几十万巨款的有钱人,待遇就又不一样了。
听闻商恬是来赎回姚正馨骨灰的,朱大哥非常友好地咧嘴笑了笑,虽然他笑起来比板着脸的时候还可怕。
但商恬还是觉得这大哥是个非常不错的人——时隔这么多年,在这个物价疯涨的年代,赎金的利息竟然是不变的。
“还完你妈妈欠的钱,小伙子以后好好生活吧,”朱大哥用手拍了商恬一下,差点把他拍一跟头,“要不要跟大哥学杀猪啊?”
商恬笑着说不用了,和朱大哥告别之后,两个人原路返回。
将姚正馨的骨灰盒装到背包里,商恬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
这下不用担心三更半夜再被姚正馨的哭声吓醒了。
“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商恬扭过头,“如果没有你,我妈妈的骨灰可能就找不回来了。”
桑林佯装不太高兴:“说什么呢,咱俩是什么关系,你跟我不用说这些。”
商恬勾了下唇角,目的达到了,他也不用勉强自己与桑林勾肩搭背,他转过身,眼里露出嘲讽之色:“咱俩是什么关系,这句话你总跟我说,也正因为这样,我将全部的心事都告诉了你,也就成为了被你捏住把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