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着论着,怎么论到他的家事来了?
这帮朝臣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他心里如是想着,面上却不露声色,只轻轻地“哦”了一声。
“怎么?各位卿家替朕着急了?”
朝臣们摸不准他的心思,一时无言。
这时一个老臣出列道:“皇上,并非臣等着急,而是皇上如今没有后宫,也没有子嗣,实在不妥。长此以往,难免会有人蠢蠢欲动,如今贤亲王的嫡子不就正在汴京吗?”
萧归想起昨日那个一根筋的便宜堂弟,嗤了一声,这些朝臣真是草木皆兵。
“人家好心好意来送粮,卿家这么说不妥当吧?”
“虽然臣也许多虑了,但皇上如今不立后,又不纳妃,确实会让人疑心。”
萧归见他们不依不挠,便把手中的朱笔一扔,向后一靠,问道:“那行吧,卿家们这么着急,想必是有好人选了?说说吧。”
在众人的挤眉弄眼之下,唐玉暗暗觑着皇帝的眼色,从袖中掏出了另一份折子,各位朝臣打算送进宫的闺女,都在这张折子上。
“这是臣等Jing心挑选的人选,大多是贤良淑德、才貌兼备的千金小姐,请皇上御览。”
萧归面不改色地接过唐玉递上来的折子,快速地扫了一眼。
然后故作十分诧异地问:“怎么都是闺阁千金?就没有合适的公子么?”
众人:“……”
满朝皆静,空旷的大殿上一点声响也无。
站在萧归身侧的李凌垂下眼皮,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啥都听不见。
后殿里,龙涎香袅袅浮着,香气隐隐。
温无玦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他早就来了,李凌也没拦他,只把他引到这里,还颇为难得地给他沏了杯雪松针茶。
前殿里的安静了片刻后,萧归的声音继续传来。
“哎,这不行,朕喜欢的是温润如玉的公子,要不,卿家们重新物色一下?”
众朝臣:“……”
臣子们个个脸上嘴角仿佛抽搐了一般,笑容要掉不掉,看着十分诡异。
唐玉也是愣了半晌。
什么情况?皇上喜欢男的?
虽说断袖之癖的皇帝,自古有之,可这皇帝也太、太张扬了吧?
哪个皇帝把龙阳之兴拿到台面上说的?
一个老臣站了出来,语重心长道:“皇上喜好男风,这本无过错。只是这终究是人性的情.欲,却不能绵延子嗣,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江山,臣以为,皇上不该沉溺于此。”
萧归很认真地听着,不时点点头,似乎听进去了。
他叹了口气,道:“张大人说得有理,是朕任性了。”
众人一见他这态度,当即欣慰不已,看来皇上如今是越来越明德了。
“可是……”萧归两手一摊,“朕不举啊!”
“……”
不、不举?
皇帝不举?
一众朝臣,个个呆若木鸡。
“噗!”
后殿里,温无玦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这个萧归,真是有够厚脸皮的,连名声都丝毫不在乎。
萧归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真的很无奈。
“所以,朕还是别糟蹋那些清清白白的闺阁千金了,卿家们觉得呢?”
现下,没人敢说话了。
谁家敢把自个娇宠的女儿送给一个断袖皇帝,还是不举?
然而,一些本来就为社稷子嗣忧心忡忡的老臣,此刻更是愁了脸。
皇帝不举,那储君怎么办?
战事刚了,莫不是又要起内乱?
唐玉惊骇过后,定了定心神,思忖着这该是可以扭转的才是。
于是他出列道:“皇上莫要灰心,我大梁地灵人杰,如果宫中太医无法诊治,或许也可以寻些江湖游医呢?”
有人不赞同,“唐大人,那此事不就闹得人尽皆知了么?皇上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唐玉恍然过来,“这倒也是,此事万万不可宣扬出去。”
“那储君怎么办?”
……
众人焦灼的时候,忽然有人说道:“臣有一计,或许可以一试。”
萧归本来悠哉游哉地坐在上面看热闹,此时眼皮一跳。
“什么计?”
“坊间花街柳巷,虽然是肮脏场所,可也并非全然无用。他们便有一种药,或许可以让皇上暂时地……举一举……”
众朝臣眼前一亮,纷纷点头。
“这样兴许也能留下一点血脉,不至于断后。”
萧归:“……”
他该说这帮臣子太有才了么?
唐玉更是深觉此计不错,“皇上虽然喜好男风,然而这是因为皇上没有领略过女子的缘故,若是这一次过后,说不准皇上发现对女子更有兴趣,及时矫正过来,也未尝不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