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归没咂摸出他相父到底想说什么,?“别人怎么说,关我什么事?”
“是非功过落于纸上,就只剩下一些风月轶闻,却没人会记得你曾经平定南疆、曾经征伐胡虏,驱除北燕的功劳。皇上觉得值得吗?”
萧归两根眉毛都快要扭成麻绳了,?“死都死了,谁还在乎那些东西?”
温无玦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灭了这份乱七八槽的心思,却不想普世的大道理跟萧归压根讲不通。
这个榆木脑袋自有自己的一番逻辑。
“相父想这么远干什么?人活七八十岁,活着要看人脸色,死了还要还在乎别人评论,?累不累啊?”
萧归边说着,边蹭着他的后颈,真的好滑腻。
温无玦深觉有种秀才遇到兵之感,没好气地将他的脑袋拍开,“能不能好好说话?”
萧归也很郁闷,“我怎么没好好说话?你说一句我答一句,还不行?”
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温无玦决定换个策略。
“皇上如今还没有立后纳妃,也没有亲近过女子,所以不知道人间滋味是何等美妙,等将来皇上有了妻妾,自然就能明白了。到时就会发现男人冷硬而无味,反而会为自己曾经寻求禁断刺.激而羞耻。”
萧归听着听着,突然发问:“相父尝过人间滋味?”
温无玦:“……”
这是重点么?
何况这种事,需要亲身经历过才知道吗?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吧?也只有萧归这种榆木脑袋才什么都不知道。
忽地,萧归又冷森森地凑近他的脸颊,“相父喜欢女子?”
萧归的身后是烛火,投下的巨大Yin影将温无玦整个人笼罩其中,无端端带了一种压迫感。
他不由得哑然,他喜欢女的还是男的,跟萧归什么关系?这副审问般的架势,他是想干嘛?
温无玦兀自端坐着,八风不动,轻描淡写地一点头,“是。”
周遭安静极了,静到温无玦可以听见萧归深重的呼吸声。
过了片刻,萧归蓦地出手将他拢到自己身上,手臂用力地收紧,“这么说相父也没试过男的?既然没有,说的话不作数,只有亲身试过才知道。”
温无玦:“……”
被他抢白了一句,温无玦一向机辩甚好,此时竟无言以对,甚至有种被反套路的感觉。
不。
看狗皇帝的反应还不至于反套路他,他是凭着自己的逻辑直觉在说话,而且这逻辑链还很扎实,压根带不偏。
不管别人怎么绕他,他最终都能绕回自己的逻辑链上,就服气。
萧归瞧着他的神色喜怒不明,也不敢大动作,偏偏心痒止不住,就轻轻地低了脑袋蹭蹭。
温无玦暗暗地磨了磨牙,这只八爪鱼现在还甩不开了是吧?
“相父,跟朕不好么?撇开男女不谈,朕哪里不好了?”
萧归也委屈,他只是偏偏中意的人恰好是男人而已,这压根由不得他啊。
撇开他不是女的这一点,他很自负地认为自己配得上他最好的相父。
可温无玦觉得自己是直的,比钢铁还直。
所以他毫不犹豫,直截了当道,“不好。”
萧归咬了咬牙,“哪里不好了?”
非要寻一个理由的话,温无玦思忖道:“你不温柔。”
他理想中的良配,该当温柔体贴、心意相通、琴瑟和谐。
跟萧归,这算什么?
萧归琢磨了一会,活了十几年,没人教过他温柔这个词,别人对他只有毕恭毕敬,或惧怕或卑微,而他对别人则是居高临下,颐指气使,更别提什么温柔了。
“是这样吗?”
他的爪子搭在温无玦的背上,羽毛似的轻抚着,几乎没有力道。“我也会温柔啊。”
温无玦:“……”
说的是性格,好吗?
见他没话说,萧归以为自己终于获得一点认可,更加轻柔地摸着,手指指腹略过他滑腻的后颈,触感极佳。
“相父,还需要更温柔一点吗?你要的,朕都会。”
温无玦已经彻底无语,任由他折腾,没了半点开口的兴趣了,再说下去只会更心堵。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雪渐止,云袅峰峰顶上却迎来了更冷的寒chao。
这说明冰雪在融化了。
军中的粮草还可以支撑五天,五天之后开始饿肚子,人饥饿的情况下,还可以再支撑个几天,那么十天也是极限了。
这日,萧归去探了路回来,冻得双手都是红的,一进了大帐就围着火炉烤着,“前面官道上的积雪还没有退散,因为两边山峰雪崩,落下的雪块都在官道上,足有一丈来高,压根没办法通过。”
温无玦叹了口气,扶着案头站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啊,十天内撤不了军,就只有全军覆没了。”
萧归将烤得暖融融的手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