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什么呢?
萧归烦闷中有有点不解好奇,便没有赶他走,默认他说下去。
小兵也是大胆,想着要抓住这个跟皇上亲近的机会。
“末将觉得,皇上未免也过于相信丞相了。虽然丞相大人的耿耿忠心不容置疑,但如今他身边有一个那么不Yin不阳的人,便让人心惊。万一……”
小兵抬了抬眼皮,见萧归神色没有动怒的征兆,这才继续说,“万一丞相被他蛊惑了,对这个胡虏贼子言听计从,那么我们大梁不是危险了吗?”
萧归微微蹙眉,“你们私下就是这么议论的?”
小兵忙摇头道:“我们私下不敢议论皇上与丞相,这只是末将自己的想法。再说一句大逆不道的,万一丞相被他蛊惑得晕头转向,举兵谋反的话……”
后面的话,小兵点到即止。
萧归默了片刻,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单玉。”
小兵心中大喜,忙报上自己的名字。
谁知萧归下一句让人傻眼了,“去领五十军棍。”
小兵:“……”
萧归这才回过头来,满脸布满寒霜,居高临下地冷冷道:“污蔑丞相,诛杀九族都不为过,滚下去。”
小兵脸色刷白,几乎没有一点血色,腿脚都软了,连滚带爬地下去了。
可萧归的脸色没有半点好转,反而更沉了。
他看到他相父的手正捏在耶齐手中。
萧归反应过来之前,整个人已经像只愤怒的狮子一样冲出去了。
耶齐扶着温无玦下了山丘,转入军帐中。
温无玦大约是连续几日高强度工作,感觉自己都被掏空了,刚在山丘上站得久了,觉得眼前一阵阵冒黑。
耶齐扶着他躺下,但见他身着深袍,面色苍白,却有种孱弱美丽的单薄,不由得很是心动。
他小心翼翼地帮他脱下靴子。
温无玦察觉到了,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来。”
他还没坐起身来,便被耶齐按住了肩膀,他笑得很暧.昧,“这种事,属下来就行了。”
这时,帐帘忽然一晃,一个高大的人影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冰寒极了,脸色更是难看。
话一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似乎是在“捉jian”?
耶齐也是一愣,这话的味儿怎么不太对啊?
虽然他对这个美人丞相很是心动,但也只是脑中动动,手上还远远没有行动。
而这个小皇帝,怎么一脸……吃醋的样子?
耶齐早就觉得怪异了,今日这种感觉就更甚了。
为了试探心中所想,他眼珠子一转,伸手大剌剌摸上温无玦的脸颊。
“丞相,属下看看你发烧……”
耶齐话还没说完,就被暴怒的萧归拽起领子,猛地扔到一旁。
“把你的脏爪子拿开!”
耶齐冷不防被扔在地上,额头一下子起了一个大包,疼得他龇牙咧嘴。
温无玦已经累极了,只想趁着南归之前好好休息一下,偏偏萧归还没完没了。
他沉了脸道:“这又是谁惹了皇上,跑到这里撒泼了?”
萧归被他噎得心里一堵,嘴上却跟死鸭子似的。
“朕无处可撒,只能来相父这儿了。”
温无玦顿时无语,这狗皇帝。
他心知他因为撤军而恼火,因此就来闹他,就不能听话一点吗?
他闭了闭眼睛,胸口闷闷,有种气短短的感觉。
“那这样吧,皇上也别待在军营了,免得看见臣就生气,又找不到地方撒。”
他顿了顿,又道:“反正都撤军了,皇上率领前军先出发吧。”
萧归被他像赶着癞皮狗似的态度刺痛了眼睛,简直要气炸了。
“朕凭什么要走?朕偏偏不走!”
他走了,给他们留下卿卿我我的空间么?
萧归像护食似的站在温无玦的床榻前,半步不肯挪动。
耶齐这下已经八成确定了,这个小皇帝对他相父情感不明,有意思。
他勾了勾嘴角,突然觉得这件事变得更有趣了,他喜欢挑战和征服、争夺。
温无玦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淡漠地看着萧归,“臣的军令,皇上不遵,这是要告诉大军,臣这个丞相有名无实,臣的军令可以置若罔闻?”
萧归满心满肺都要难受死了,他最讨厌他相父这种淡而冷漠的眼神。
前阵子不是已经好了吗?为什么有种又回到以前的感觉?
以前他就总是这样否定他,嫌弃他,从来都不肯多看他一眼。
塞满心肺的烦躁、怒火逐渐在他相父冷淡的眼神冷却下来,如同烈焰遇暴雪,迅速湮灭。
最终,萧归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大帐。
温无玦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