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人到底为什么不当人,恐惧这东西好解释得很,鉴于对黑魔法的研究本身也要求理解恐惧。Snape的博格特在今年变成了狼人。Sirius不知道这件事,Snape希望永远不要有“狼人事件”的知情人知道这事儿,即使现在他和Sirius的关系还算好——少年人总是爱面子,何况自尊心格外强的他。他不至于害怕Remus Lupin,也不至于在真正面对狼人的时候失去抵抗能力,但他的博格特变成狼人,验证了他对恐惧的解析:恐惧的存在与意志力毫无关联,它是客观的,其成因系悬殊巨大的力量差异等等,意志力影响着主观的内容,例如人面对恐惧时,大脑是否能清晰发出指令,身体又留存着多少行动力。这个理论对研究强效吐真剂有重要作用,如果从客观与主观两个方面去分解该魔药,则——哎,扯远了。
楼下门被劈开的时候,Snape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他以为蜘蛛尾巷有什么保留节目又开始上演,毕竟他的住处几乎没被sao扰过,Eileen入住此地时定然狠狠教训过原住民,也给房子施加了麻瓜驱逐咒之类的保护性咒语。他只觉得声音极近,像是从楼下传来的——
「唰嚓——唰嚓——,可爱白鸽,扯碎翅膀,地滑滑~
啪嗒——啪嗒——,赤目螳螂,挥舞镰刀,哗啦啦~」
好吧,确实是楼下传来的,Snape用不到一秒的时间确定这一点,并且意识到自己无法从高窗钻出去,呃,其实也不一定,但跳窗不是个好主意,他清晰的知道自己的体能……暂时算个弱项,跳下去跌断腿得不偿失,在这种地方溜门撬锁,对方必然不是为求财,只有可能是针对他,虽然他暂时想不出是为什么。
他的屋子里除去椅子没有能当武器的东西,但椅子会影响行动力。楼下传来刺耳的吱搽声,入侵者已经进入房门,从粗厚的哼歌声能判断是个成年男性,劈砍声昭示着此人用了斧头而不是铁丝撬锁,强壮,对恶意不加隐藏也不怕被猎物提前发现,非常自信,不是嗑药了就是个惯犯,大概。
唉,Snape没心情理清这些结论和短时间内获得的信息是否逻辑贴合,那不重要,他不是在玩侦探游戏,而是正面对一场针对他本人的恶性犯罪。迅速判断是必要的,接下来得做些准备,比如将魔杖塞进裤子口袋(工装裤真是实用),再拆掉椅子拿起一条椅腿(说“弄散”更合适,鉴于这破椅子以前就散架过一次,随意磕磕,再轻轻一掰就能达到目的)。
小阁楼门外放着一盆曼德拉草(但花盆的材质结实,即使从楼上丢下去也不会摔碎,可恶),主卧在一楼,临近厨房(可以搞到一些武器,希望没有走到这一步的必要,如果他的逃跑计划顺利,那么……),上到小阁楼的楼梯老旧窄小,绝不是rou搏的好地方,得在男人上楼梯前冲下去。
一般来说,男人会先推开主卧的门寻找他,小阁楼总归不是个住人的好地方,检查完一楼在上二楼更合理。Snape需要在听到一楼的开门声后,将曼德拉草丢到楼下,然后冲下去将刚刚受到一次冲击有所松动的花盆丢进主卧,迅速掩门逃离(这样能尽量减轻曼德拉草对他自己的影响,鉴于他没有草药课专用的隔音耳罩)。理论上可行的计划,前提是——
「桀桀桀桀,小白鸽,双眼乌溜爪乱抓,不要不要太吵闹,钢针穿喙,噗滋滋~」
前提是,他没听到男人已经踏上楼梯的吱噶声。Snape当机立断冲出房门,一把抄起花盆冲楼梯底部的男人头上砸去。
男人的行动不符合常理,但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少年思考更为可行的对策。他抛掷花盆的动作非常熟练,Sirius Black在学校有幸见识过Snape抛掷魔药瓶子、粪石之类的东西,前者身手矫健,后者准头惊人,除了飞不好之外,Snape是有作为一名魁地奇球员的天赋的,Sirius私下里如此认为,在这个暑假前,他闲极无聊时设想过Snape加入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场景,紧接着他狠狠的在脑内击败对方,把游走球打向对方的扫帚尾巴,然后James Potter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抓到金色飞贼…诸如此类的景象,而近期他维持着黑狗状态绕着Snape跳上跳下的时候,也想过假如Snape愿意打魁地奇:那真是太好了,他愿意当守门员,陪对方练习击球。
“嘿!”盗尸人反应很快,他几乎在小阁楼房门打开的瞬间就注意到Snape,“天真的崽子。”他毫不意外,打从一开始就知道目标在楼上——当然,Tobias笃定自己的好儿子不肯住进他的卧室,即使他已经被赶出家门。
“哐——”花盆被斧头击飞,咕噜噜滚向沙发。盆子应该已经开裂,Snape注意到曼德拉草的枝叶在蠕动,狗屎,不知道还能维持多长时间,那东西若是哭起来可是不分敌我的范围攻击。
少年冲向楼梯,踩着摇摇欲坠的木板迅速下楼,他准备再跑两步就撑着扶手翻下去。没办法,只有这一条路,他希望能趁对方行凶前脱困,即使需要付出点代价——
“哎,蠢人。”男人咕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