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法子,Dumbledore,你明知道、我是说,你为什么非要拉上我一起来?”Slughorn抱怨。神符马正缓缓向他们移动,他没法让自己的眼神从它身上移开,必须承认,Dumbledore说对了,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来南法度假绝对是个好主意,他扯松自己的领带,朝正晃着酒瓶的同僚伸出手,“威士忌还有吗?”
“可不是我拉你来的,是Armando,也许前校长先生认为我们该一起搭个伴儿?还得感谢魔法部,他们游说Armando千万要举荐我们来消遣一个半月,为了南法的魔法植物保护大会。”Dumbledore哈哈大笑,他将手中的酒瓶递给Slughorn,直起身远望群山,到底还是有段距离,山脉显得小了点儿,山顶的积雪正落在走来的神符马双翼上。“往那边是西班牙,从布斯巴顿城堡一路向北才是巴黎。”
“是啊,你在考虑走哪条路回去吗?”Slughorn心不在焉,他在纠结是否该把酒倒手掌上,但对马儿来说实在太小了,“哎呀,别急呀,这孩子!”神符马当然不乐意等待,它用舌头舔舔瓶口,咬住瓶身仰起头,吨吨吨。
“不,我只是最近在读麻瓜小说,‘绞架上的影子伸长、伸长,高过圣母院尖顶,直戳云幕,比利牛斯山脉另一端也看得清晰’大概是这样讲的。”Dumbledore说。
“听起来充斥着暴力,不是良好的休闲读物。”Slughorn向下扯扯嘴角。
“十八世纪末的故事,这片土地曾有启明星点燃太阳。”Dumbledore感叹,他再次变出一瓶威士忌(当然,依旧是纯麦芽的),Slughorn乐呵呵接过,拿去讨好神符马,他实在很喜欢这威风凛凛的美丽生物。
“你的说法颇具浪漫主义情怀,Dumbledore。”
“这里本就是块浪漫的土地。”Dumbledore眨眨眼,蝴蝶正在草丛中漫漫飞舞,阳光洒下,光斑在森林中弹弹跳跳,鼻端萦绕着宛如松木燃烧后的炎夏味儿。
“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关于绞架和断头台,还有火刑柱的故事。”Slughorn皱皱鼻子,“麻瓜总是这样…呃,粗俗、原始又可怕。”
“如果你指的是手法粗鲁,他们可不会把谁的头变成猪头。”
“可他们会把谁的头吊在城门上!”Slughorn尖声说,语毕,他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控制急促的呼吸,让两颊的浮红缓慢退去,“这是真事,不是小说,Dumbledore,就发生在三十多年前,我亲眼见到……”他极速解释,又嘟嘟囔囔抱怨,“你也见到过,那时我们的世界并不太平。听起来,这种事他们快两百年前就做过。”
“麻瓜的历史在不断重演,”Dumbledore冷静评论,Slughorn的旧事重提对他没有影响,尽管那称得上他的“成名之战”,对手也和他关系匪浅。“战争、屠杀、绞架和断头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来一次。你认为巫师世界也会如此吗?”
“你在胡说什么,我们可没有那样的‘光荣传统’——”Slughorn将酒瓶丢在一边,扭头瞪视他。说实话,他有些反应过度,Dumbledore的话不知让他想到了谁。
Dumbledore并不在意同事的目光,他坐了下来,神符马低头去嗅滚落在一旁的酒瓶,翅膀碰掉他的帽子,他把它捡起来扣在膝盖上,“我们的历史,不也是奴役、躲藏、再奴役、再躲藏的循环?”
“唯独你不该这么说,Dumbledore!”Slughorn再次涨红了脸,他试图反驳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大逆不道”的说法,寻找些高尚的词语去替换奴役和躲藏,然而从Merlin到四巨头,从灭巫运动到十字军东征,从霍格沃茨创校到刚结束不到三十年的第一次巫师大战,奴役和躲藏是最直白的表述,他尽可以用所谓光荣使命或残酷迫害等词藻去修饰它们,其本质却无丝毫变化。
“亚瑟王的父亲认为魔法是邪恶的,但他的儿子是魔法造物。”Dumbledore耸耸肩,“你几乎可以将这件事的模式套遍整个巫师历史,过人的力量最利于滋长权欲,也最能诱发敌意。Slughorn,你认为魔法天赋是Gift还是Talent?”
“呃,Talent,大概?”
“我很高兴你没说Gift,如果是Malfoy,他会立刻说Gift,连一秒钟的思考都不会有。”Dumbledore眼神古怪地望向Slughorn,“这么看来,你确有慧眼识人的天赋。”
“你是指我的鼻涕虫俱乐部?”Slughorn自豪,“当然,看着吧,他们都是有才能的孩子,将来会有大成就。”
“如果你能对你认为没有才能的学生也友善点就更好了,毕竟那只是你个人的想法。”Dumbledore点评。
“Dumbledore!”
“我没想对你指手画脚,只是个小小的建议。”Dumbled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