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皮绝对要高兴疯了。”罗丝翻了个白眼。
“是啊,他说他今晚就要给阿不思写信,和他商量送什么礼物。”一句话让两个孩子脸上立刻露出如临大敌的严肃神情。
“我们绝对会送最好的礼物!”罗丝转头看了一眼弟弟,“是不是,雨果?”
“当然。”男孩点点头,“而且罗丝已经想好要送什么了。”
罗恩挑了挑眉毛,心底实话说非常好奇,但又不愿让孩子的这份心意大打折扣,于是并没有继续询问下去。他回德拉科家时刚过晚上八点,屋外光线随着太阳落山而黯淡为稀薄的灰蓝,起居室又没开灯,所以罗恩刚显形的时候还以为一楼没人,正准备上楼去看看自己的客房怎么样了,单人扶手椅旁的落地灯突然啪的一声亮了起来,柔和光线勾勒出灯下那人的身影。
“你吓我一跳。”罗恩站在原地冲德拉科埋怨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专门坐在这里等着抓入室盗窃的小偷呢。”
“或许我的确在抓某个小偷。”德拉科微微一笑,旋即脸上神色转为关切,“家里……一切都好吧?”
罗恩点点头:“罗丝和雨果的态度的确没我想象的那么糟糕,但还是有点——你也懂孩子怎么回事,我家这两个又都一根筋,必须赶紧开导开导。”
“我懂。”德拉科从扶手椅上站起身,罗恩注意到他穿了件看起来非常舒适的宽大麻瓜T恤,若是让人看到,恐怕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他出身于巫师界血统最古老的家族。“好了,开导完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了我真没法想象你这两天是怎么熬过来的,吃不好也睡不好。”
“我也不知道,”罗恩被他这么一提,只觉得浑身上下每条骨头缝都沉甸甸得被疲惫灌满,现在只想在床上一头栽倒,“但我很高兴我终于可以暂时不成天到晚脑子里只有这件事了。我觉得我特别对不起阿斯托里亚还有你,明明——”
“别这么说。”德拉科打断他的话,严肃地摇了摇头,“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们的地方。你本来就是出于善意才来帮助我们,而……无论你再怎么解释,我还是觉得你和格兰杰突然出现这种状况和我们脱不了干系,可即便如此你依旧愿意继续出现在这里——真要说起来,是我和阿斯托里亚对不起你才对。”
“你也千万别这么说。”罗恩很想和德拉科解释几句,可他真的累得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于是他干脆朝对方伸出手,并且等德拉科走上前来握住他的手后用他们最习惯的方式轻轻捏了一下:“这间房子的屋檐下没有任何人对不起谁,所以别再浪费时间讨论这个了。”
“好吧,”德拉科微笑着回答,“我愿意听令客人的要求——不过我真的不觉得你在这里是客人,虽然才两个月,我却觉得你好像一直都和我们住在一起,这个家有你才算完整。”
“我很荣幸,而且这里感觉起来也的确像我的第二个家。”罗恩侧头对德拉科微微一笑,两人一起顺着楼梯走到二楼。德拉科和阿斯托里亚的卧室在左手边,而被改成客房的画室在另一侧,因此两人在楼梯口分手,罗恩在转身前戏谑地问了一句:“真没把床垫的颜色改过来?”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德拉科的唇角一直挂着一抹微笑,“晚安,罗恩。”
“晚安,德拉科。”
罗恩在推门前允许自己短暂想象了几秒钟:或许德拉科听从他的提议,帮他把床垫的颜色换成了格兰芬多的金红;但对方也很可能借此和他开玩笑,给他布置一个彻头彻尾属于斯莱特林的银绿卧室。但他脑内这些画面在真正开门的瞬间像是被飓风吹跑了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房间简直——若不是德拉科家并不算太大,二层只有屈指可数的几间房,罗恩保准会以为自己开错门了,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间装潢布置完整又温馨的卧室,看起来根本不像临时客房,满是生活气息:
之前摆放在房间中央的双人床尺寸略微做了调整,为了旁边多出来的床头柜以及衣橱缩小了宽度,但依旧足够两个人睡在上面,而床上的被单与枕套并非金红,也不是银绿,而是非常有麻瓜特色的浅灰色,像极了杂志上那种宣传图;除此之外整个房间也做了非常细致的布置,床头挂了阿斯托里亚那张玫瑰主题的油画,床角贴墙安放了脏衣篓,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里则盛开着两朵颜色绚丽的黄玫瑰,旁边还有一个相框。罗恩好奇地走过去,拾起相框后惊讶地发现上面竟然是一张他和哈利还有赫敏的合影,一看就是从《预言家日报》上剪下来的,他自己还穿着傲罗袍子,和两位好友一起对着镜头挥手微笑。罗恩之前完全没想过德拉科竟然会留下这种报纸照片,他还以为那个时候的德拉科恨不得把所有和哈利还有黄金三人组相关的报纸全都烧个干净。
他捧着相框,凝视着自己那张尚显稚嫩的脸庞许久,最终轻轻叹了口气,开始从口袋里掏出打包过来的衣服与日用品安置在衣橱里。当晚他本以为自己陡然换了个地方过夜,肯定要适应一阵子,可脑袋刚一触到柔软适中的枕头便立刻昏睡过去,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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