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吃了五个巧克力坩埚,罗恩脑袋里的天旋地转终于缓缓停了下来。他觉得自己现在急需一杯浓茶,甚至连nai都不加,或者干脆来瓶火焰威士忌,才能把嗓子眼里那股腻人的甜味冲下去。哈利这里只可惜并没有茶具,而身为法律执行司的司长也不能只坐在沙发上和多年好友聊天消遣,于是罗恩在几分钟后有人敲门进来谈工作时干净利落地告辞出门,并且在乘坐电梯回地面大厅时又经历了一次万众瞩目。好在这次他胃里塞满了巧克力,直接导致原本的头晕变为甜食吃多了之后的飘飘然,对这些眼神甚至产生了些不屑一顾的轻蔑,抬头挺胸任凭其他人打量嘀咕。
他历尽各种麻烦,再次幻影移形回到德拉科家时已经快十点了,比他临走前答应斯科皮的要迟了将近一个小时。他显形在起居室的那刻有点惴惴不安,生怕自己回来太晚,又要惹得男孩不高兴,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人不是斯科皮,而是家里另一个浅金色头发的人。
“你终于回来了。”德拉科原本正翘着腿坐在单人扶手椅上看报纸,听到罗恩显形的动静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抱起双臂满脸的不赞同:“我一大早起来辛辛苦苦做的早饭,你怎么连花几分钟赏脸尝一下都不愿?你昨晚晚饭就没吃,又错过早饭,是觉得饿死自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抱歉。”罗恩面对这一通隐藏在劈头盖脸抱怨下的担忧惭愧地低头认错,“我只不过想到——家里一向是我早上负责做饭。”
德拉科的表情略微柔和下来,凝视罗恩好一阵子后叹了口气:“算了,我说你也没用。既然回来了快来吃吧,我一直用咒语帮你留着呢,保证和刚做出来的口感一模一样。”
罗恩即便饭量再大,五个巧克力坩埚也足以填满他的胃,可他此刻完全不愿拒绝德拉科的善意,立刻用力点头,乖乖跟在对方身后走进厨房。厨房四方桌旁只有罗恩最常占据的那个位置上摆着餐具,洁白瓷盘正中央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像是汉堡的东西。
“这就是本尼……什么蛋来着?”罗恩有些好奇地低头观望,直接被德拉科按在座位上。
“本尼迪克蛋,一道非常有名的麻瓜早餐,从美国那边传过来的。”
“怪不得我之前从来没听说过。”罗恩拿起刀叉,看着眼前这堆松松软软又满是酱汁的东西犯了难,“我要怎么下口?”
“说真的,罗恩,你难道需要我教你怎么吃东西?还是说你在等我喂你?”
“完全没有。”罗恩做了个鬼脸,赶紧举起手中刀叉,划破最上面那个看起来像是鸡蛋的东西,然后非常惊讶地注视着半凝固的蛋黄从里面缓缓流淌出来,顺着下面的面包滴落。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道视觉效果上非常惊艳的早餐:蛋黄,蛋白,煎培根,吐司,外加撒在最上面做点缀的些许小香葱,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好了,你先吃着,我上楼去帮你整理客房。”说罢德拉科也没留给罗恩道谢的机会,匆匆走出厨房。罗恩把注意力放回面前的盘子上,犹豫片刻还是切下一块面包与培根,沾了沾蛋黄后送进嘴里。德拉科的手艺的确高明,味道搭配得正好,只可惜罗恩的胃里满是巧克力坩埚,而本尼迪克蛋上那层口感腻人的酱让他感觉自己的嗓子眼又一次被堵住了。
先是连着三十个小时没好好吃饭,紧接着一口气吃到临近爆炸胃胀,要是再来上这么几次罗恩的身体绝对要出毛病。他边感慨边三下五除二吃完这份早饭,又洗干净餐具,这才离开厨房。起居室空无一人,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后院也没人,那么阿斯托里亚和斯科皮很可能正在前院一起消遣。罗恩相信德拉科肯定替阿斯托里亚打点好了一切,于是决定不去打扰母子二人难得的独处,而是顺着楼梯走向二楼。
他一来到二楼就吃了一惊,因为原本收拾干净的走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最惹眼的是那个高大的木质画架,下面还贴墙竖着几幅阿斯托里亚几年前的画,有完成作,也有半成品。在她还能自主活动时曾带罗恩上来参观过,并且很不好意思地解释说画画是她去霍格沃茨之前的爱好,之后荒废了很久,等斯科皮也到了上学的年纪才再次拾起来,因此水平很差。罗恩在艺术鉴赏这方面一窍不通,只觉得她画得很漂亮,颜色特别好看,但阿斯托里亚却一直坚持自己只是初学者的水平。
“罗恩?”他正蹲在一幅以玫瑰为主题的油画旁出神欣赏,突然听到旁边一扇门内传来德拉科的声音,“你喜欢睡软床垫,还是硬一点的?”
“霍格沃茨那种就行。”罗恩回答道,捂着胀痛的肚子慢慢站起身,“不过话说回来,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床垫硬度一样吗?”
“就因为我们学院在地窖,所以你觉得我们的床也硬得和湖底的石头一样?”德拉科没好气地回答,而罗恩把头探进门里,看到他正举起魔杖对准房间中央一张标准尺寸但只有框架的双人床,“反正我先给你随便变一个,你要是睡不习惯自己再调整吧。”他说完后低声念动咒语,将旁边椅子上一个鼠尾草色的坐垫慢慢拉伸扩展,逐渐增厚,直至正常床垫的大小,然后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