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太了解自己的好友了,只瞥了哈利脸上为难的神色一眼就知道对方肯定以为自己是为了那些谣言才跑过来,却又不好意思先对他开口提这事。“为了这个。”他在裤子上抹掉手上的巧克力碎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斯科皮写的那封信递过去,“你看过就知道怎么回事。”
从信封和信纸的大小判断,这封信并不长,哈利却足足看了五分钟,期间脸上笑意愈深,而在旁边一口气吃了三个巧克力坩埚的罗恩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清楚自己不负所托,让阿不思来参加生日派对这事肯定成了。
“我一直很喜欢斯科皮这孩子。”哈利终于重新折好信纸,塞进自己的口袋里,“阿不思之前给我们写信的时候唯一愿意提的人就是他,说斯科皮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火车上就请他吃了糖。”
“难怪他们两个感情这么好,”罗恩使劲咽下噎在嗓子眼的巧克力,对哈利咧嘴露出灿烂的笑,“毕竟我记得也有人请我吃过,后来我和他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哈利笑着摇摇头,神情里透出无比的怀念:“有时候我真不敢相信时间过得这么快,我总觉得第一次坐上火车前往霍格沃茨好像只是几年前的事,那天发生了什么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是啊,”罗恩长叹一口气,“有时候我也会希望自己一直没长大,还是个刚被霍格沃茨录取的孩子,可以和朋友在去学校的火车上吃吃喝喝,万事不愁。”
哪怕罗恩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怀念过去,哈利却深深看了他一眼,皱起眉头,神情转为严肃的担忧:“罗恩,我知道哪怕我和你关系再好,也没权利插手你和赫敏的事,可是……我做不到对整个魔法部传疯了的谣言不闻不问,更做不到对我两个最好朋友的痛苦置之不理。你刚才冲进来的样子简直像死了几百年的鬼魂一样,而赫敏这两天也没比你好到哪里去。我今天早上在电梯里见了她一面,她整张脸都是青的,看起来一夜都没睡,却又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你们两个究竟怎么了?”
罗恩放下手里啃了一半的坩埚,长叹一口气。“在说这个之前,哈利,请你实实在在告诉我,你信不信那些谣言?”
“我当然不信。”哈利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不认识阿斯托里亚,但我相信能培养出斯科皮那种孩子的女性不会做这种事;至于你——我觉得你会背着赫敏出轨的可能比你去禁林和阿拉戈克跳交谊舞的可能还要低。”
“你能不能用个不那么恶心的比喻?照顾一下刚吃完四个巧克力坩埚的人。”罗恩因听到蜘蛛而产生的生理性反感皱了皱眉,但情绪很快被从心底涌出的无奈与沮丧而拖入Yin郁深渊。“可是赫敏信了。”
“什么?!”哈利的眼睛在镜片后面瞪得滚圆,眉毛也再次消失在额发后面,“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受不了谣言,没想到竟然……赫敏怎么会这么想?”
“或许我做的不够好,”罗恩垂下眼睛,盯着自己满是巧克力屑的牛仔裤,“她说我最近越来越冷淡了,把时间都花在陪阿斯托里亚上,而我反过来指责她不顾家。你也知道夫妻吵架是怎么回事,一丁点小事都能吵破天,然后比赛一样地翻旧账。吵到最后我告诉她说我们应该分开冷静一段时间,而且当朋友说不定比当夫妻合适得多,于是……”
他耸了耸肩,任凭最后一个音节模糊在喉咙深处,感觉整个人再次被疲惫紧紧挟裹拖拽,将他沉入黑湖深处。他不知道哈利对此事有何看法,也在心里等着对方那句或许憋了二十年的“我早就知道你们会这样”,可好友听完这些后半晌没回答,只同样漫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要知道,罗恩,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很羡慕你和赫敏。”哈利同样向后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轻声开口,“尤其在我们寻找魂器那段时间,你们可以相互陪伴安慰,可我却不得不和金妮分手,甚至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可那并不是我最羡慕你的地方,我最羡慕你们在成为恋人以及夫妻之前先是最好的朋友,你们两个在年龄和阅历上是绝对平等的,而我和金妮相处时总能感觉到些许束手束脚,生怕因为不够了解而冒犯了对方。”
“可你们两个现在可比我和赫敏幸福多了。”罗恩苦涩地回答。
“是啊,但那是因为我们两个愿意为对方付出,一起维持这份婚姻。”哈利拍了拍罗恩的肩膀,“我和金妮想要的是同样的东西:一个温馨幸福的家,而为此我们愿意放弃某些可以令自己独树一帜的东西,把我们两个变成一个整体。而你能说出那些话,或许也意识到了,你和赫敏并没有做到——至少在我看来,赫敏没有做到,而你做的太多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当初选择放弃傲罗全心全意照顾家庭是错误的选择?”罗恩还记得哈利在得知自己将要辞去傲罗这份工作时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失望与不舍溢于言表。
“不,我当然不觉得你的选择是错的,并且很佩服你能为赫敏付出这么多,但我只是认为你和赫敏没能平衡好两个人的付出多少——或许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完全平衡的婚姻,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