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于是不再说话,在繁星下沉默,不知各自在想些什么。
‘他没推开我。随从显形的时候也足够信任我。’炙热的情绪在Sirius心中翻滚,‘也许我可以问问?我可以问问吗?’天星闪烁,似是鼓励。
“Severus。”Sirius叫他。
“嗯?”Snape回应。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忐忑,这不像他。
“你在想Lily的事吗?”Sirius问。他悄悄屈指拽住地上的草,死死揪着它。
“嗯。”Snape颔首。按理说,这些事是绝无可能告诉Sirius的,但此刻,他却觉得聊聊也无妨。
“但是……”但是什么呢,他有什么资格继续问下去,或者对对方的行为指手画脚?Sirius张张嘴,终究没再吐出半个字来。草叶被他揪断,丢到一边。
“我不会再……”Snape轻声说,他的声音飘散开,无根无凭,听起来茫然又飘忽,“我不知道,Sirius。这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很早很早前就注定了。”他短促地笑了声,仍没有低头,“我只是……她看起来很幸福,这很好。”
Sirius侧过身,脸颊紧紧贴着对方的腿。他闭紧嘴巴,也闭上眼睛,埋怨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埋怨为什么不直接听Dumbledore的来高地,非要去小汉格顿观察情况,埋怨为什么会恰好撞见Lily和James出门,埋怨James为什么搞得满头灰,埋怨Voldemort,他为什么要存在,埋怨……该死的醋意。‘我爱他,我不该这样残忍。’他感到难过,微微蜷起身子。Snape以为他真的冻着了,变出毯子帮他盖上,手搭在他肩上。
“回去吗?”Snape问。
Sirius摇摇头,卷发蹭着他的衣袍,无Jing打采。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Sirius。”Snape的声音飘下来,“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合适。如果我早点知道的话,就不会害她不幸。”
Sirius感到海绵似的东西梗着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
“不过,不会再有第二次。”Snape说。
“不是这样的!”Sirius再也无法忍受这般压抑的气氛,“我说的适合,不是你理解的意思。”
“我理解的意思?”Snape疑惑。
Sirius重重点头。
“我知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应该……”Snape自嘲一笑,“但我已经想通了,可能比你想的还要早,你没必要为这种事担心。”
“不是两个世界!”Sirius说,他吸吸鼻子,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们只是没在同一个季节相遇。”
Snape搭着他的肩,没有说话。
“就像天鹅湖,她总是在夏天坐在湖边喂它们,你到的时候已经是冬天。湖水结冰,鸟儿也飞走,看起来很寥落。”Sirius闷声说,他又开始揪地上的草叶,“那只是看起来落寞。你不能喂鸟,但你可以跳到冰面上,那同样有趣,你可以‘哧溜’滑出好远,撑着冰面看自己的倒影,瞧冻得红红的脸颊和鼻头。”
Snape被他的说法逗笑,浅笑的震动传到Sirius身上,他睁开眼睛,翘起嘴角,继续说:“无论如何,你甚至都没跳上去过,就否定整片湖,这不公平。”好吧,这听起来像强词夺理,但他总是很占理的。
“尼斯湖不结冰。”Snape指出。
“但阿尔普湖会!”Sirius急切地说,像是在极力证明什么,“阿尔普湖!可以从菲森坐马车过去,在天鹅堡下面。”他咀嚼一下名字,又颇委屈地埋怨起取名的麻瓜国王来。
“我知道它在哪。”Snape说,“比尼斯湖小的多得多。”
“你不该拿它们比,不过,我以为你不关心这些。”Sirius也笑了。
“嗯?”Snape挑眉。光听声音,Sirius就能想象出他的表情。
“如果你关心就更好了!”Sirius开心地说,“我小时候去过,恰好是个冬天,那很美,我猜你会喜欢,如果你愿意去——和我一起去吧,未来,某个冬天,那里没有天鹅也足够美。你会喜欢远山、冰面、冻在湖边的小船。”
“Sirius?”突如其来的邀请令他有些怔愣。
“还有很多很多很美的地方,这世界有很多很多美丽的地方,多到超出你的想象。比如斯里兰卡、塞浦路斯、圣托里尼、布拉格、伊斯坦布尔…只要你想去,只要你愿意。我、我会和你一起。”Sirius转过身,仰面躺着,忐忑地盯着Snape的下巴,“还有东方,或者美洲,甚至南极。”他补充。
Snape低下头,垂眸与Sirius对视,那双灰眼睛中倒映着满天星河,还有他。
“如果你在安慰我,大可不必,我并没有……”Snape皱紧眉头。哦,Merlin,他知道Sirius隐瞒的梦境对象是谁了。他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