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场灾难。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他颤抖着说道,强行控制着声音中的怨毒,但却发现几乎难以做到。
“我比谁都清楚。”斯内普冷哼一声。
“不,你才不清楚,你不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德拉科终于爆发了,他再也无法忍受和他呆在同一个空间里,一把掀开隐形衣攥在手中,向后退去,“你在神秘人面前邀功的时候,你想过他会遭遇什么吗?你想过他只是一个一岁的婴儿吗?你想过——”
“够了!”
“你必须要为此悔恨,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们狠狠地瞪着彼此,面目扭曲,仿佛要在对方脸上烧出一个洞来。德拉科揪着手中的隐形衣,他想用它将他闷死,或者用任何办法将他扼杀在一切毁灭之前,如果这没有发生,如果还能重来,如果——可是没有如果。
“我不需要向你表示悔恨,德拉科。”过了一会儿,那个令人讨厌的男人这样说道,他的脸僵硬如同苍白的石像,“你只需要记住我对你说的。”
“所谓的最后一个魂器的理论,是吗?他必须要为此去死是不是?”他冷笑着,笑出泪来,声音古怪,“这也是你干的好事……你说,我为什么能这么恨一个人?”
斯内普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他能感知到黑魔王的情绪就是因为这个。你听见我的话了,德拉科。”
“你找错人了教授,我不会告诉他的。”德拉科努了努嘴,冷酷地说道,“谁都别想让他白白送死,他的命是我的。”
他深呼吸着,向后退去,转过身,喉咙中发出呼隆呼隆野兽般的咆哮声。仿佛要哭,痛哭一场,哭得天昏地暗,双眼致盲,从此再也没有别人能入他的眼。
怎么会有这么悲哀的故事呢?怎么会有人愿意让这样悲哀的故事发生呢?就像斩妖除魔的人最后发现自己变成了鬼,他只能像杀死最恨的东西一样杀死自己。没有人会反对,让一个早在十六年前就该死去的男孩牺牲,所有人都会拍手叫好,成全这一皆大欢喜的美事。
看看,哈利,这就是你所选择的道路的终点。你没有活下来的余地,因为你从出生就是要去死的,为了所有人去赴死——听起来多么伟大是不是?也许他们会为你歌颂,宣扬你的美好品德……没有人在意你生前是怎样一个鲜活的人。
“愚蠢、可笑,简直荒谬至极,”他嘲笑着,低声说道,“想到这一天了吗救世之星,嗯?”
那天下午他们被抓进他家,他坐在扶手椅上焦灼地等待。那时他还不知道他将要面对怎样的未来,不知道自己会跟着他离家出走。一切停在那个Yin沉的复活节,他茫然地拖着行李箱站在国王十字车站,风静静地吹着,对他说回去吧,回去吧……他便回到了未曾离去的年少。
“让他们都去死吧,”他仰起头,眯着眼,阳光刺痛了他,“我不要你赢了,哈利……我想你活下来。”
门厅摇晃,石屑从头顶的缝隙沙沙落下,地上散落的宝石剧烈抖动发出急促的声响,巨人庞大的脚掌从被摧毁的灌木丛中掠过。在崩塌的天地之中他只是一个渺小的点,游荡着,求索着一个不可能的终结。
“回来,德拉科。”背后的男人说道。他没有理会他,假装没听见。
“还有一个魂器在我这里。”
德拉科的脚步一顿,用力闭了闭眼,慢慢转过身。
“我他妈真是讨厌透了这该死的魂器。”
“很巧,我也不喜欢。”
“神秘人把它交给你了?我们以为他会随身带着。”德拉科朝他走去,他的内心平静得吓人。与哈利必须要去送死这个信息相比,没有什么能再让他动容。
“他随身带着他的蛇。他不会把所有鸡蛋装在同一个篮子里。”
“那也比装在一个间谍的篮子里强。”他讥笑道。
“很遗憾,神秘人比你想象得还要信任我。”斯内普扬起眉,“但他的确没有交给我……他藏在了别的地方,我知道是什么地方。”
“那么你为什么不马上摧毁魂器?害怕辜负他的信任吗?”
“摧毁魂器需要强大的魔法器具或咒语,男孩。”
“比如那把宝剑?”德拉科马上问道,“它在哈利那里。我以为你从神秘人那里学会了一些高深的魔法之类的。”
“他加了一些防护魔法,只有尖锐的器物才能穿透它。”斯内普说道,他将手伸进口袋,“好吧,那么现在……”
“西弗勒斯!”
一个粗犷的男音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两人一震,德拉科立刻披上隐形衣,斯内普转过身,拂了拂袍子,埃弗里正朝他跑来。
“主人让你去禁林找他。”食死徒说道,他似乎跑了不少路,气喘吁吁。
“现在就去吗?……是抓住波特了?”斯内普压低声音问道,德拉科谨慎地靠近他们试图偷听。
“不,还没有……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埃弗里说道,“我找了你好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