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楚绡宓见他酒盏空了,想顺手又给容暮续上,可还没触手的酒壶被她皇兄接管了过去。
到现在为止,她皇兄除了让行李的阿暮起身,皆保持缄默。
现在她想给阿暮倒个酒,她皇兄都兀自夺了酒盏,楚绡宓掐着腰,有些沮丧败兴:“皇兄你光自己喝,都不给阿暮续上,小气。”
“他不喜桂花酿。”楚御衡前额紧皱。
楚绡宓哑然:“阿暮你不喜欢这个酒么?本官觉得它还怪不错的。”
容暮摇摇头:“也不是不喜,只是之前喝不惯罢了。”
“哦哦……”楚绡宓垂着头,很快脸上就重新带着笑,“那本宫就和阿暮好好说说闻栗的事吧!能处置了闻栗,本宫可太解气了!”
“咳!”容暮捂着唇,同时对着楚绡宓眼神示意她注意自己的同席人。
张眼瞧见自家皇兄不甚舒服的神色,楚绡宓这才惊觉自己闹腾得过了火。
闻栗在自家皇兄心里可是有些地位的呢。
微微向容暮那头靠了靠,楚绡宓手背贴着唇同容暮“窃窃私语”:“本宫就知道闻栗的身份不一般,找到证据后本宫就把闻栗关起来审讯,按照律法,闻栗死不足惜……”
楚绡宓顿了顿,继续道:“但本宫想着皇兄估计回去就要训斥本宫了,就用了刑,现在闻栗的腿御医说好不了,本宫还以为皇兄他会先去天牢看闻栗呢,提心吊胆一个午后,没想到皇兄又来见阿暮你了。”
楚绡宓说的话楚御衡隐隐约约能听到七八成。
尤其是楚绡宓最后一句还没去看望闻栗让楚御衡心口泛起惊悸的圈圈涟漪。
楚御衡心里清楚。
他知道自己若真的去看了闻栗,那自己在容暮这头就说不清了。
容暮好不容易回了灏京,万不可因为闻栗的事情让自己同他再生事端。
所以闻栗那头的事项,出楚御衡选择等容暮这头都稳定了下来,再将事情的重心移到那处去。
就此,当下听闻楚绡宓再提到闻栗时,楚御衡已经暗地里调整好了许多,甚至他还可以在楚绡宓同容暮交谈私语之际,为二人斟茶斟酒。
但自家皇兄的亲昵和顺然却愈发让楚绡宓心惊胆战。
这恐怕不是她的皇兄吧?
皇兄不摔酒杯子,投掷竹筷就了不得了,还会给她端茶递酒?
酒杯里怕不是投了毒?
楚绡宓摸着杯盏胡思乱想,面色也变来变去。
但容暮则大方了许多,楚御衡给他了什么,他就用了什么。
两刻钟时候过去,容暮就三两杯茶水下了肚,此外他还用了好些菜品,最后一碗莲子羹下肚才堪堪停了筷箸。
用清水漱了漱口,容暮抬眼时眉骨和鼻梁连成漂亮的弧线,瞧清楚楚家兄妹二人桌子前的两方小碟都还是干净的。
略微愣怔一瞬,容暮抿唇道:“可是饭菜不合胃口,我见陛下和殿下都未动筷子。”
楚御衡摇摇头,他不饿。
午后回宫处理奏折的空档里,他用了些御膳房的膳食。至于楚绡宓,同容暮同席之时则满门心思要和容暮搭话,姑娘家饮了几口酒就没顾得上吃东西。
但楚绡宓摸摸肚子,也不算饿。
一顿饭用了近一个时辰,期间周管家趁着送小食的空档偷瞄了桌上的菜品。
之前大人也陪陛下或公主殿下一道用过膳,但总用得不多,一顿饭的时间里头,大人能压下一小碗的饭菜就了不得了。
但现在大人跟前的几道菜都被动了筷子,每道菜还都少了近半数。
周管家暗自心里快活着。
而他从后厨带来的蝴蝶酥则被容暮搁送在楚绡宓面前:“殿下晚间用得少,再吃些点心压压。”
“那就多谢阿暮啦!”楚绡宓说话间宛若燕语莺啼,增娇盈媚。
不知何时,容暮眼中的小姑娘已变了模样;楚绡宓昔日珠围翠绕,现在则靥铺七巧笑,举手投足间更多了几分的仪静体闲。
容暮眉梢舒开些许弧度。
楚绡宓也是大姑娘了,一国公主到了适婚的年纪,看来以后他也该同她避些嫌。
屋里的烛火将正厅照了个透亮,屋外的月色也爬上了青瓦白墙。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这饭才将将用完。
容暮将人送到丞相府外,楚绡宓磨磨蹭蹭不愿走,但最后还是屈服于自家皇兄的冷厉视线,只得提着裙摆上了后头的一辆马车。
但楚绡宓上了马车后还掀着帘子可怜巴巴地弹出脑袋瞧着容暮这处。
虽入了春,但夜里依旧泛着寒,容暮朝着楚绡宓那儿摆了摆手:“殿下快阖了帘子,勿吹了风去。”
楚绡宓这才拢了帘子,落座回去。
这头容暮这才偏过身子,打量还不曾上马车的楚御衡。
“陛下可还有事?”
否则楚御衡不会这么催着楚绡宓。
楚御衡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