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不大,五六张矮桌十几张马扎。
灯是老式的灯泡,光昏黄。
夜色溜进小屋内,被火炉烤化,融成了暖。
晏千俞见贺添如同受刑,机械性地咽下一个个馄饨的模样,无语叹口气。他两根手指夹住烟,一手挡住风,将烟点燃:“不想吃就不吃,怎么,难道你很怕我?”
“不是的,很好吃,谢谢夫人。”贺添回答。
他跟路爷那么久,让他畏惧的人一只手就够数,晏千俞还排不上号。
但贺添确实对自家夫人的蓬勃生命力充满好奇。作为路爷特助,他每天不仅要处理工作,还要向路爷汇报夫人的每项举动——比如逃学,打群架,去夜店对着帅气DJ吹口哨,纸币不要钱似的往女酒保ru沟里面塞。有时贺添翻着资料都在怀疑,夫人他是不是怨自己活得太长。
他劝说:“夫人,您跑出来这件事不用多久路爷便会知道,您现在跟我回去,等其他下属报告路爷前先和他道个歉…”
晏千俞对这个最佳处理方法不置可否。待一支烟要结束,他起身,将烟熄灭:“既然我已经跑出来,就必定要为此付出代价。与其现在回去道歉,不如去做点开心事,你回去吧,我不会绕开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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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路爷所有床伴都不知道,只要不在晏千俞眼皮子底下故意找存在感,晏千俞对这个尊重他的人都没多大恶意。
自家先生和别人上床调情,难不成他要怪潜规则的存在,或是怪自己魅力不够大么?
但他不想细想,只能循环的pua自己。
他也会吃醋会难过,也有过锁住先生,让他一辈子只能陪在自己身边的Yin暗想法。
但是这些都与他对路倦书的爱比起稍显逊色。
他的爱凌驾于他内心的Yin暗,Yin暗又凌驾于对疼痛的恐惧。
所以他一次次干出在其他人眼中匪夷所思的事,一次次自我崩溃自我瓦解又自我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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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醇厚优雅的声音从餐厅传来。
晏千俞打了个颤。
他像电影里的慢动作般,带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的自暴自弃心思缓缓抬头,看到路爷正懒洋洋趿着拖鞋,黑色浴衣领口散开,用杯子喝冰牛nai。
闹脾气是逞一时之快,重来一次也不可避免。
路倦书拉开餐桌旁的木椅,找到舒服的角度坐下,语调不变,还带几分温和:“怎么,还要我请你过来?”
谁都不会比晏千俞更了解路爷此时的状况。
一个佣人也不在。
我今天会死在这吧。他想。
他毫不犹豫“扑通”跪在地上,慢慢向先生方向爬去。
“哗——”
玻璃杯和冰块一起,碎在路爷脚边,华丽又令人绝望到富有诗意。
疼痛不难忍受,但等待疼痛的过程,就像是走在黑暗的屋内,你不知道下一秒踩到的是平地,还是铺在地面的图钉。
锋刃的玻璃撕裂晏千俞的膝盖,碎裂的冰碴扎进他的血rou,ru白色牛nai与猩红的血ye交织,绘成一副血腥旖旎的画。
想求饶,想叫出声,想随着本能痛哭出声。
但他不敢。
路倦书抚摸着妻子的头发,然后扯住他的头发根部,将其抓起。
他感觉头皮都要被扯掉,只能随着路爷的力,以此减少疼痛。
他紧咬唇,嘴唇破口流出了血,却不敢在此时发出一个音。
路爷像教导学生一样,语调缓慢儒雅:“我是不是今天才说两遍,以后不要惹我生气了,”他睫毛轻扫,眸子抬起,微微的暗,“嗯?”
他将晏千俞摔在桌上,一只手禁锢住晏千俞两个手腕,一只手钳制住他的下巴,腿插在晏千俞双腿之间。
“怎么这么不乖?”
晏千俞已经分不清膝盖下巴和手腕哪处更痛,他无声无息流着泪,脸颊留下泪痕,模糊看着面前人过分好看的眉眼。
泪水被冰凉的指尖拭去,下巴的禁锢也随之消失,他感受到耳畔的热气:“知道错哪了?”
晏千俞瞳孔缩小。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无论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我不该偷偷溜出去,爸爸…”他总觉得说出这两个字内心就没那么兵荒马乱,“我错了…”
他的两只胳膊已经发酸发麻,近乎没有知觉。
路爷挑眉,随手扯下晏千俞的裤子,然后将其内裤扯下,塞到他嘴里:“既然这张嘴没用什么用处,那就把它闭好。”
纯粹的暴行。
如果说以前的耳光带玩笑带宠溺带调侃,那这次完完全全是只为见血,只为疼痛。
晏千俞嘴中血ye腥气润shi口中的内裤,耳畔声音一瞬间消失。
不会鼓膜穿孔了吧…晏千俞有点害怕。
算了,先活过这晚再怕。
当晏千俞被扔进浴缸,听到水声时,他反而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