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缓慢地点了个头,好像在说,是有这么回事。
柳杯楫继续说,“若是陆七亭死了,那么柳府每日都抬一个女人进门,三妻四妾日日不重样,生男赏金,生女赏银。哪怕就是陆七亭,一旦下了死刑,我就日日让人往狱中送女子,我要他死也给陆家留种。”
皇帝摇摇头,终于把那个问题自己回答了,“朕……做的不对……”
柳杯楫大喝,“陛下对极了,陛下何时有不对的事。”
“嗯……”皇帝点点头,似是又肯定了自己,“你们走吧,朕不想再看到你们。”
此生唯一一次,柳杯楫三拜成礼,说,“谢陛下。”
***
陆七亭被释放了。
他是被太子殿下亲自送回家的,临走时,太子一拳锤在他的腹部,说,“不要让柳杯楫委屈了!”
他不知道太子和柳杯楫有什么关系,就莫名有一瞬觉得这人像柳杯楫的兄长。
虽然莫名其妙,但他还是行了礼,说,“是。”
下了马车,怀宿早就把四轮车推了上来。陆七亭不见柳杯楫,便问他人呢。
怀宿笑而不答,推着他进了将军府。将军府的庭院又摆满了东西,热热闹闹地大包小包地从院中抬出。
陆七亭见到了庭院中指挥着的柳杯楫,目光温柔,久别重逢的欣喜全都在心里迸发。
柳杯楫一身白衣不染尘,耳垂还是那对小玉坠摇摇晃晃,他回头,眼里的亢奋劲未退。
陆七亭柔声问他,“小疯子,我们要去哪里呀?”
柳杯楫向他走来,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地啄了一口。
“我们回家。”
三月春风吹,淮扬的花该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