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年,苏梓晏活得太卑微了。
他一度以为,自己只有死亡,才能摆脱这样无趣而痛苦的人生。但他又羡慕着,羡慕别人欢声笑语的模样,希望自己的人生也能如此灿烂。当他开始回想哥哥对自己的好时,他却不觉得自己应该感激那样的“善意”。
“我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赎罪,我要那种纯粹地、对我的好,可你给我的,根本不是那些。你要我努力、要我好好做人,不过是为了你自己。”苏梓晏曾打算将这番话说给苏友群听,他想指责苏友群,但又无法开口。那样做显得他太不知感恩,他别扭地接受着哥哥的培养,沉默地抵抗着哥哥这种严厉的教育方式。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废人,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苏友群完全能够满足。
即便是被虐待,他也明白自己不曾失去哥哥的赠予——那些伸手就能要到的财富。只是那些钱,从“理所应当”能从苏友群手里拿到,变成了需要苏梓晏“卖身”才能从苏友群手里“讨要”。
外人开了天眼,自然看得透两人都在用错误的方式对待对方,想扭转二人的关系看似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在当事人眼里却如同翻越鸿沟天堑。
他们到底需要对彼此坦白什么?由于他们之间不可告人的这层关系和所谓的“道德约束”而被死死隐瞒着。
苏友群觉得自己跟弟弟比起来,唯一的缺点就是,至少弟弟挨打了还能听点儿话,而自己呢?就算是被电死在雷电法王的电椅上,也是不知悔改的死变态,道德感是他约束自己行为的唯一方式,可惜在苏梓晏的一抹冷笑中和一句气人话之后,道德底线轻易地就被苏友群自己给踩断了。
苏友群无意调教弟弟,他只是发泄似的让弟弟说sao话,苏梓晏摇头拒绝,哭得满脸泪痕,在苏友群眼里绝美的面容因为哭泣而越发诱人堕落。没有了道德底线的捆绑,苏友群简直就是个不可救药的疯子,他疯狂地向弟弟索取身体上的欢愉,哪怕他根本并未因为Cao弄弟弟的后xue就感受到快乐。
那只是心灵上的满足罢了,他抱紧弟弟的时候,会看着墙壁发呆,长久地抱着昏迷过去的弟弟,呆着呆着,突然哭出声来,自责地掐着刚发泄过的性器。
苏友群不像弟弟那样能放飞自我地做一些超乎常人认知的事,苏梓晏对着画布自慰、啃咬画笔画板、用墨水涂抹自己的身体、呵呵地傻笑着冷笑着苦笑着在自己的水杯里尿尿,像个疯子一样发泄自己的委屈时,他不知道他的哥哥有多么羡慕他。
苏友群只能以工作、疼痛、以及施予弟弟的性暴力来缓解自己的病态渴望,殊不知越是维持理性,罪恶感越会随着理性的增长而增加。
有时候他深夜独自在主卧里工作时,会突然停下,摸着胸口问自己:我是不是死了比较好?
答案显而易见,他自己会告诉自己:不好。
和苏梓晏一样,承受着再大的委屈也不愿选择一了百了这条路,因为两人都贪恋活着时所见的、所闻的、所尝的美好。
而这些支撑他们活着的美好,也包括“幻想”,他们对彼此残存着美丽的幻想,将对方想象成一个温柔的伴侣。
被孤独留在现实里的苏梓晏蹲坐在装满水的浴缸里,他的行为依旧不是那么正常,他抠着脚趾甲,呆呆地瞪着贴着白瓷砖的墙面。
苏友群回到客厅,正看到万荣在擦桌子。
万荣笑着打了声招呼,苏友群猛然想起弟弟说过的话,他尴尬地问万荣昨晚他们是不是回来过。万荣知道撒谎也会被拆穿,索性坦白:“嗯,东生哥和孙基大哥他们说要回来看看您的情况。昨晚九点多回来的吧……”
苏友群咳嗽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没看到什么……”
万荣开朗地笑着:“啊,看到了,东生哥整个人都傻了。”
苏友群想笑又笑不出来。万荣接着说:“说实话我也很惊讶,感觉梓晏哥好像挺疼的?”
“这事你还是忘了吧。小万……我们以后,那个……所以我跟阿生说,还是别麻烦你来……”随着记忆恢复,苏友群多少知道自己以前跟万荣是什么关系,两人走得很近,他把万荣当弟弟来看,偶尔也会跟他说些生活琐事。小男孩挺开朗的,苏友群非常喜欢他。
“您放心吧,友群哥,我肯定不会乱说这种事,您两人就算是当着我的面做这个,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反倒是,会担心运动过头身体吃不消。”万荣抽空恶补同性恋和性交方面的知识,甚至以求知的态度浏览过黄色网站,他对这方面的问题已经不再羞涩。
白纸一样的万荣不明白这俩兄弟乱lun为啥不好?他看苏友群也没因为乱lun就整个人疯癫痴狂,也没有为了乱lun而伤天害理,苏梓晏那边亦是心甘情愿,这不挺好的么?
万荣知道苏友群是那种真正的有德之士,把乱lun放在悖德的分类里,可惜本能没能战胜理智,最终控制不住自己而害人害己。
“木已成舟还能怎么办呢?友群哥,您还是看宽点吧,像梓晏哥那样就挺好的。”
苏友群听到万荣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