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砚叮嘱完之后,柏青岑之后上课果然认真了很多。最后一节课结束,又是一个傍晚,刚出宿舍楼就能闻到从食堂漫过来的饭菜香。
沈知砚走出教室,柏青岑从后面跑过来勾住他的肩膀:“烧烤,去不去?”
“烧烤?”
“嗯,你上学期开学的时候说想吃烧烤,当时我的腿不方便跳墙,”柏青岑说,“今天周五没有晚自习,正好可以去吃。”
沈知砚看了看窗外街道上往来的车和络绎不绝的行人,视线在学校的围墙上定了两秒:“……走。”
学校后街人文气息很浓,宽阔的道路两旁是高高的白杨。绿油油连成一片的树冠之下摆了很多小吃摊,柏青岑和沈知砚走在往来的人群中,看到了不少熟悉的校服。
柏青岑穿着半袖,校服外套叠在小臂上,反观沈知砚还捂得严严实实。四月份的天气正好,暑气未至,夜晚清清凉凉。柏青岑隐晦的眼神在沈知砚身上自上而下扫视一圈,最终定在沈知砚唯独露出的皮肤上。
“你看我脖子干什么。”沈知砚很敏感地察觉到他的目光,手把脖侧捂起来后又淡淡骂了句“流氓”。
柏青岑无奈地错开视线,低下脑袋边走边踢了一下脚下石子。
虽说直视Omega的脖颈的确是不太礼貌,但那腺体他也咬过不少次了。他落寞地发愁,思考什么时候才能拥有涩涩通行证。
两人走出很远进了一家门店,这家店装修的是毛坯房的风格,灰黑色的水泥地面斑驳,上有裸露的大梁下有复古的软装,以不规则的矮墙作为餐位的隔断,一眼望过去倒是很有特色。他们入座后点了单,等上餐的工夫俩人面对面坐着,沈知砚伸手拿起茶壶斟茶,垂着眼清了清嗓子:
“你最近是不是看上哪个Omega了?”
柏青岑愣了一下,又反应过来沈知砚用的是玩笑口气。他微微挑眉笑道:“怎么说。”
“你最近对我——”沈知砚一边低着头倒茶水一边措词,“有点太好了,看起来很心虚。”
这个学期的柏青岑比上个学期更粘人了,每天贴在沈知砚身边问东问西。
“喝水吗?”“刚才听懂了吗?”“作业会吗?”……沈知砚被各种关怀搞得不自在,偶尔故意去找别人说话,把柏青岑晾在一边。
一开始的时候这招还管用,柏青岑被他敷衍了就会回自己座位上安静地坐一会儿,后来大概是脸皮厚了,越挫越勇。
这周二的时候,沈知砚因为默写扣了三分被语文老师训了一顿,站在办公室门口,高考将至的压力淹没了他。他心情正低落,柏青岑又找了上来。那时候他心里突然就涌上来烦躁的感觉,也许这股烦躁也来源于和柏青岑相处时日积月累的不安。他瞪了柏青岑一眼,什么都没说。
柏青岑瞬间就安静了,有点不知所措。
沈知砚在办公室门口站了很久,柏青岑静静站在他身侧,局促地用手指划着手机屏幕,时不时偷瞄他一眼。
柏青岑想和他说话,沈知砚余光都看得见。
“没事干就回教室吧。”沈知砚说。
柏青岑摇了摇头,伸手拉住他校服一角。
那个大课间有多久,柏青岑就陪了他多久。后来沈知砚心情缓过来了,后知后觉地意识自己到对柏青岑的态度过分了,买了杯nai茶请柏青岑喝。
柏青岑接过nai茶的样子很开心,那脸庞都亮起来的感觉让沈知砚记到现在。
很难说柏青岑究竟哪里变了,上个学期的柏青岑也是这样粘在他身边取悦他、迎合他。但如今已过了一个寒假,他们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柏青岑见了他的家长,甚至和他们一起过年。
沈知砚的态度已经软化得很明显了,可柏青岑却把姿态放得更低,那副卑微的样子连沈知砚都不忍看下去。
“对你好怎么能叫心虚,”柏青岑抿了一口茶,微笑道,“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沈知砚嘟哝道:“油嘴滑舌。”
四月的这顿烧烤来得很及时,距离六月那场高考不近不远,凉爽的天气暂且扫空了备考的压力,在这家白烟腾腾的烧烤店吃喝玩乐就是他们今晚需要过好的一角生活。
沈知砚吃着鸭肠小串,手举着冰可乐,笑着和柏青岑碰杯。
忽然门口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诶——你们在呢?”
沈知砚回头望过去,看到走过来的习航逸。
“你俩还挺会享受呢,”习航逸带着四五个男生走过来,手背拍了两下柏青岑大臂,“我们叫你喝酒你就不来,怎么个意思?”
这几个人一进来店里就更热闹了,七嘴八舌地哄闹一片,话题全绕着他俩转。忽然有人小声说了一句:“蒋胜矾是不是往这方向走呢?”
他声音也压得低,只有被他凑近的习航逸听见了,愣了一下:“往这儿来了?哪看见的?”
“路上看见的,他刚在炒冷面那儿。”
习航逸说了声“Cao”,又摆了摆手道:“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