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的,”柏青岑说,“这两天我们不做了,你好好养伤。”
“你别骗我。”
“不骗你。”
沈知砚狐疑地小声咕哝,说话声疲软,提不起劲:“你怎么突然有人性了。”
柏青岑低着眉眼,四周一片静寂,没有夜风穿堂,急诊室门窗紧闭,空气凝固着,沈知砚喉咙中忽然涌上几声咳嗽,咳嗽剧烈得憋红了脸,柏青岑忙下床为他接水,地上只摆着大容量暖水壶和一个不知是否有人用过的长水杯,他皱起眉头,拿起暖水壶跑向饮水机。
沈知砚被咳嗽逼出泪花,听着屋子那一头,水流哗哗声响,捂着喉结艰涩道:“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要跟我聊什么?”
“跟你认错。”
暖水壶中的水声音调逐渐变高,直到水流声止,“——这场闹剧结束了。”
沈知砚手撑着床试图起身,柏青岑一回头,赶紧提着水壶跑来,把水壶放地上扶他倚着墙坐好。沈知砚望着他:“你放弃强制失忆了吗?”
柏青岑又耷拉了脑袋,默默蹲在地上,打开木柜子翻出一次性纸杯,小心翼翼抬眼瞧沈知砚,又把头埋下去。
明显是在措辞。
沈知砚说:“我不喝。”
柏青岑把纸杯放桌上,垂着头坐到床边。
“其实我……我从最初就没有强制你失忆的想法,”柏青岑斟酌着说,又见沈知砚毫无波澜的脸色,抿嘴,补充,“……不能说是‘没有’,应该说是‘不该’。”
柏青岑越发觉得自己说的话蹩脚,平时的巧舌如簧在沈知砚漠然的目光下全然被封印了,像是嘴巴突然就不会说话。
沈知砚听过他的解释没有任何反应,柏青岑在心里为沈知砚的想法补上了配音:
——“哦,所以呢?”
——“你也知道不该?”
——“接着说啊?”
柏青岑喉结动了动,脸色凝重:“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一直是清醒的,我就不会有强制你失忆的想法。只是因为——我昨天易感期……”
“易感期”这三个字像是触动了沈知砚大脑某根弦,他下意识就要蹬开柏青岑翻身试图往床下跑,柏青岑连忙抱住沈知砚:“别激动,我现在没事儿。”
沈知砚在他怀里僵着身体,堪堪冷静下来:“你易感期?现在结束了?”
“还没开始。”
沈知砚又开始乱踹,柏青岑又无奈又心疼:“停停停,扯到伤你不疼吗?”
沈知砚红着眼盯着他:“你易感期什么时候开始?”
“两三天之后。”
“那……你说昨天易感期什么意思?”
“前兆。”柏青岑擦掉他的眼泪,“我反省了,也分析了原因。我觉得,大概是我平时憋了太久,易感期爆发后……我就执意提出了强制你失忆的想法。”
情欲日积月累,直至现在,易感期促使他喊了那一声“糯糯”,为自己制造了对沈知砚使用暴力的机会。
沈知砚消化着他这句话。
柏青岑说:“我的本能催促我性虐你,但我做不到在意识尚存的时候真的对你动手。”他放轻了声音,“……我下不去手。”
柏青岑被易感期逼上绝路,陷入不让沈知砚失忆就要面临分手的境地。
他强迫自己找回上次虐待沈知砚的状态,可是那一次他是无意识的,这次他理智地看着沈知砚跪在他脚下,每次对视都能看见沈知砚眼里的失望和痛苦。
柏青岑还是承认了,他根本没有自己想象地那么心狠。
只是莫名其妙的,糯糯还是被他折磨成这样了。
柏青岑看着面无人色的沈知砚,一时恍惚。
他怎么搞的?
“……糯糯,你受委屈了。我会慢慢赎罪,给我点时间。”
沈知砚抬头,细细打量着他的神色。柏青岑从未被沈知砚这样长时间的直直凝视过,一时心底浸了冷意,心跳也快了起来。
在沈知砚启唇的前一秒,柏青岑忽然直截了当地开口:“我同意分手。”
沈知砚身体一颤,呆愣地问:“你说什么?”
柏青岑仓促避开他的目光,调整着沉重的呼吸:“我理解你,如果我被你骗得这么惨,我也会很生气。”
沈知砚无言了一会儿,只说:“哦……谢谢理解。”
“但是这两天,不要跟我提分手,任何有关这个话题的都不可以。跟我扮演两天假情侣,”柏青岑说,“……算我求你。”
沈知砚迟疑:“两天后你是不是就……”
“嗯,易感期会正式开始。到时候我会提前放你走。”
“好。”沈知砚感受着空气中漫延的箬竹味信息素,确定柏青岑的状态正常,谨慎地默认了柏青岑的提议,且得寸进尺,“那你保证,这两天不要对我太狠。我也会尽量照顾你的需求……”
“我保证,”柏青岑低头,脑袋抵在沈知砚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