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雪没有叫他童童,而是换了一种更为正式的叫法。
“怀童,怀童……”
“属于你的,我会为你夺回来。”
“相信我。”
*
不同于怀童和路知雪的甜蜜,今晚的怀家可以说得上是鸡飞狗跳。
夜晚,怀家。
在公司忙碌了一天的怀戈正在玄关处换鞋,就被焦急得落泪的秦娇告知,唐白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一天了,怎么也不愿意出来见人。
关在房间一整天?
怀戈皱眉:“他这是又在闹什么小脾气?”
怀父喝止:“什么叫做闹小脾气?你怎么这般说你弟弟?”
秦娇担忧地抹去眼角的泪:“他身体这么差,还没有吃晚饭,万一在房里饿坏了怎么办?”
又是这样。怀戈脸色沉了沉。
怀戈不是矫情,但怀父和秦娇从没有想过,他在公司忙了一天,也没有吃晚饭。秦娇口中的唐白身体不好更是荒谬,唐白身体不是不好,只是被怀父和秦娇宠坏,时不时就要闹上一回小性子,像是要彰显在这个家的存在感一般。
怀童从来不会这样。
怀童……
怎么又想起他了。怀戈揉了揉眉心,缓声拒绝:“这件事我没办法管。”
每次唐白出什么事,怀父和秦娇下意识地都会交给他。
以往他当真喜爱唐白,无论是多么离谱的无理取闹,他也乐意去哄唐白。只是现在,他对唐白有了芥蒂,有了怀疑,便不愿意去理会。
秦娇哭得更厉害了:“为什么呀,他可是你弟弟!”
她眼泪一滴一滴落,怀父看了心疼,皱着眉头严厉地批评怀戈:“他是你弟弟!你怎么管不了!”
“到底是不想管,还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不想管?!”
怀戈极不喜欢他说教的语气,当即也冷了脸:“我弟弟?当初怀童没有被赶出去,你们是怎么说的?你们说,就算唐白回来了,我们也是一家人,怀童永远是我弟弟。可最后,你们又是怎么做的?我想护着怀童,你们便强行把我关在房间里,逼着我去接触唐白。”
他的语气咄咄逼人:“这就是你们让我对待弟弟的方式!”
是啊,他原本是要护着怀童的。怀戈说完,大脑一阵疼痛。
听到怀戈提起怀童,秦娇心里无法控制地厌恶,她尖叫:“他做了这么多对不起小白的事情,你要我怎么容得下他!”
“怀戈,我是一位母亲,小白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想到小白在外流浪了十几年,吃了这么多苦,而那时候,我却在对一个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的孩子嘘寒问暖……”
“你知道我明白真相的那一刻有多崩溃吗?!”
她显然是快要失控的崩溃模样,怀父连忙把人抱过来,在怀里安慰。
“你做得没错,不用太自责,小白才是我们亲生儿子。”
怀戈心里发凉。
亲生儿子…他们有没有想过,他也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在怀戈的记忆里,怀父和秦娇从来都是对他严厉的,他们对最宠爱的怀童,也从没有这样过。但现在,怀父和秦娇对唐白的态度,几乎到了溺爱谄媚的地步。
这让怀戈感到怪异又恶心。他又想起了在办公室里,他的猜测。
控制吗?
如果真的是控制,那他的父母亲这样,到底有多少是控制,又有多少是真正出于本意?
内心有声音告诉怀戈,他们更多的,应该是出于本意。
怀戈一阵恶寒,更不想靠近唐白,也心累得不想和怀父争吵。
秦娇的眼泪开始就停不住,她泪眼婆娑,伸手去拉怀戈的手:“你去看看他,去看看小白好不好,他一个人在房里,还没有开灯,我真怕他做什么傻事。”
怀父替她抹去眼泪,神色震怒:“当真翅膀硬了。怀童当初做的什么事你忘了?滚回去好好想想到底谁是你弟弟!没想清楚之前不许出房间!”
又是禁足,真以为他怕?
怀戈冷笑,他躲开秦娇去拉他的手,拿着外套,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远远看着怀戈上楼、进房间、关门。秦娇才忧心忡忡地说:“怀戈这孩子从小就倔,你这样说他,他肯定和你置气。”
怀父表情Yin晴不定,“他这是以为当上了公司负责人,就可以踩我头上了。”
“置气?就算置气又能怎么样?再怎么说,我们把他养大的人,他还能反了不成!”
秦娇心里总萦绕不安,她踌躇地说:“我先上楼看看小白,我担心他把自己饿坏。”
怀父缓和语气:“我和你一起去。”
想起唐白单纯易骗的性子,他神色柔和,忍不住叹气:“希望这孩子不要做什么傻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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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唐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他今天藏进被子里,一阵担心受怕后便受不住困意,抱着被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