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一个小学徒,他做的比谁都卖力,他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这些你永远不知道,他也不会让你知道。”
“你和他不是一路人。”
“连你也这么说。”欧阳脱力往前走,腿好像一下子好了,因为疼痛转移了。
体内的灵魂在灼烧,最坚硬的骨头都会被烧成一捧灰,更何况他柔软多情的心呢。
秦镖从这个房间消失,跑上酒吧天台,打开沉重的铁门,锈迹卡在水泥地上,推不动干脆挤进去,小心着小子,自己腰上的布却被突出的铁刺挂烂了。
秦镖没心思管,把门重新关上,跨过阳台下楼,这里的路线他比谁都清楚。
短信上是门牌号。
小仔抬头看着他,伤心的说:“爸爸,小阳没跟过来。”
秦镖喘着气问他:“仔想让小阳不做医生吗?”
秦禹随着他颠簸,认真思考后说:“不想,小阳喜欢做医生。”
两只莲藕手臂用力的抱紧他脖子,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有过,消失三个月回来,夏方青把孩子留给他,跟他说在民政局等他,她很冷静:“我们把离婚手续办了吧,你说过会祝我幸福。”
他抱着襁褓里的小孩上楼梯又下楼梯,回到出租屋,看着一贫如洗的房子,那时的难受和现在差不多。
都是刮骨吸髓。
一巴掌拍在栏杆上,沾了满手红漆铁锈,秦镖抱着孩子无力的坐了下来。
“爸爸很喜欢小阳,但现在不能跟他一起生活。”
秦镖把小孩脸贴上自己的,那么好的人,这么就瞎了眼喜欢上我了。
小仔抱紧他的脑袋,他感觉到自己依靠的大山在摇动,爸爸脸很红,全身在发抖,只能用一如既往的话安慰:“小阳说喜欢你,他很早就说过。”
小rou手摸了下他额角的汗,小孩不知为何也出了一身汗,秦镖抑制不住心里的悲痛,抓着他手掌按住眼睛:“我知道,爸爸都知道。”
手机响起,秦镖吸了鼻子恢复镇定,接起继续往楼下跑。
小仔看着自己掌心里还滚烫的ye体,小阳只是没跟过来,爸爸为什么要哭。
上楼又下楼,穿过无数居民楼,这些建筑就像个迷宫,也就秦镖能摸出门道,宾馆原来就是他待过的酒吧,那时候他还只是个调酒师,每天上班下班在这种楼道穿梭。
暗无天日的楼道里要靠sao味和臭味避开恶心的排泄物,市井里弄,人情冷暖。
欧阳不会有机会见识。
“出来了吗?”齐叔的声音脱下文雅而显得铿锵有力,旁边还有老赵的声音。
秦镖呼吸加粗,“马上了。”
下一秒电话就被挂了。
小仔被煤灰呛的咳起来,秦镖扶着他脑袋跑出一身汗,偏腰上凉嗖嗖的,打开手机电筒放慢速度。
破旧的水泥残料上停着辆面包车。
秦镖走出来重获天光,心被拉的很长,从胸口,穿过煤,穿过楼道,穿过铁门,穿过栏杆,穿过红色木门,丢在了欧阳脚边。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以前只有迷惘,现在却想回头,后悔哽在喉间,他想如野兽一样发出一声悲怆的喉鸣,可他不能,他甚至还必须压抑住喷薄的情绪。
秦镖意识到了他把欧阳推出了自己的生活,毫不留情的头也不回。
自己果然不是好人,和夏方青半斤八两。
衣衫不整也没空去管,秦镖钻进低调的面包车,车门随后摇晃的撞上门槛。
秦镖胸口起伏,把小孩放在分不出颜色的布座椅上,声音和平时并无二致:“麻烦叔了。”
开车的老赵摆了下手。
秦镖把肚子上掉下的布按回去遮住漏出的rou,看见了吧,这就是自己和他的差距,宽阔肩膀上的几道印子,谱写的是两人完全不同的人生,左边胸口好像丢了什么,现在空洞的留了个坑。
是自己那250克的心脏吧,内脏依旧在跳,可是空了。
秦镖看着脚边肮脏的地垫,至少欧阳绝对不会有如今的境地,自己也没把他扯进来。
他就该穿着白大褂,行走在整洁的医院,蹲下和每个小孩温柔的聊天,永远的细心周到,知礼懂礼。
“换件衣服吧。”
齐叔示意座椅下的袋子。
秦镖把汗shi的衬衫脱下来,换上洗干净的运动短袖。
“手机和银行卡都给我,这次他们故技重施,你躲不掉的。”
当年他的酒吧就是这样被搞垮的,秦镖帮他顶罪坐了两个月的牢。
回来接受了襁褓里的小生命做了爸爸,也散了家。
齐叔知道自己对他有亏欠。
秦镖把手机给他,打开钱包的那一刹那顿住了。
黄色总是明艳的,才发现他笑眼里的浓情浓到散不开,自己到底有哪一点值得他这么爱?
“叔,我求你件事。”秦镖把卡抽出来递给他,又补了一句,“这么